作为自己的买卖费用,那女人塞了一个硬邦邦的钱币给浮舟。这是一个生存困难的人良心的价钱。
浮舟攥紧了金属钱币。
然而,钱在被拉进院子里以后抢走了。她的买家,那个蛮横的男人,强势吃回扣。把她的返利没收。
从农业专职服务业,这就是浮舟从出生到被卖掉的过程。
在乐馆里,她听说在这个地方被采买进来的人,也有去皇宫做乐师的。但浮舟认为这是一期不亚于深海龙宫的骗局。
现实应当是:不会吟曲赋诗就淘汰,年纪大了就丢掉。因为人命在冬天很贱,而供人吃饭还需要钱。
为此,她就算不情愿,也努力学习,不落到会被聚众训斥的末位。
如此,过了一个冬天。
等到春风吹拂的时候,浮舟已经成了小有名气的乐师,最长弹奏的是琵琶,最乐意演奏的曲目也是琵琶曲,因为它很轻,可以抱在怀里就走。
她还没到能拥有侍女仆役的地位,只是若有人需要撑场子或者需要伴奏,她就会过去。
也许有些王公贵族会有鉴赏音乐的本领和素养,但普罗大众多只有样学样,走个形式上的流程。
这里是边村,乡绅都是上平安京也只能被城里人嘲笑的乡下佬,所以……在艺术品鉴水平上嘛,只表现方面向远离庶民的阶层靠拢。
这也就是为什么,浮舟在离别时总被特意指明她的人要求--揭下绑在眼部到后脑的缎花丝绸。众人视她为小村奇观。只想看她畸形的脸。
她拿钱办事。对方是客人,只要听上去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请求,浮舟都会照做。
然后客人就凝视她有眼眶而严丝合缝的白皙盆地,她就能听见毫不避讳的啧啧惊奇。最后,大家就纷纷推定,她是自娘胎里就如此,与别的天生目盲而有眼睛、能睁开、却不视物的人还不一样。
这套流程她已经能赔着笑做完了。
有个僧侣倒是见多识广,告诉浮舟,这也是一种福相。
浮舟心里想,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可她面上却沉静端坐,仪态端庄,朝醉酒僧侣的方向颔首:“大人为什么会这样说呢?”
对方摇晃杯中低廉的酒,扬言:这她就有所不知云云。卑贱的酒气抵达她鼻中,一同而来的还有则东方神话传说。
传说,七孔凿而混沌死。
自信的男人言之凿凿:“喜怒哀乐之未发,这就是混沌。我们僧侣所行的一生之道就是为了到达不垢不净的……”他酒量很差,没说完就就醉晕过去。
浮舟没能听完故事,虽还有些好奇,但更重要的是这次的客人已经睡过去,她能提前完工休息。
至于他的话,有点意思,但她怎么记得庄子是道家那边的,就算要和鉴真大师来的唐朝碰碰瓷,那也得是神道教的。
她忍不住腹诽,和尚就不要跨专业讲学了吧?酒品又那么糟糕。
嗅到了洒落地面的清酒扬升起的令人眩晕的香气,伸出手定住还在咕噜咕噜转的粗陋土杯。准备撤退,她想给自己放个假。
推开木帘门,除了料峭的微寒,空气中还飘荡着一股幽雅的花香,是雨打湿花瓣的味道。
下雨了。她欲离开。
浮舟不是旅馆的客人,讨要一把外借的伞自然失败,而且向她这样的乐师还影响了旅店本身的文娱生意。平白还挨了一顿奚落,她耐着性子小步踏入春雨中。
兜里揣着今天的收入。
重量令人安心。浮舟开始散步,她向人烟稀少的城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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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傩第一次看见浮舟的时候,把她当成了看起来不难吃的食物。城外,烟雾迷蒙。
这年头,一个细胳膊细腿,身形娇美柔弱的女人走在路上本来就是会被盯两眼的,更不用说她身上穿的不是好衣服,只是村妇下地干活的短裙衫,设计上为了不弄脏裤脚,还露出一截脚踝和白皙腿肚。
他百无聊赖,然后评判着:备选。
因那漫不经心一眼,他注意到了纤瘦的女孩脚上沾了泥巴。有泥巴,想来应该还是不比细皮嫩肉的城里人。
想到这里,宿傩忍不住问旁边人:“里梅。”
少年立刻谦恭应声:“是,大人。”
“你还记得前几天那个女人,元藤氏直属……那小部队叫什么名字来着?”宿傩放下了车内的木帘,遮挡外面春雨朦胧。
“是【日月星进队】,大人。半月前,您歼灭了全数16人,包括他们的队长乌鹭亨子。”
“这样啊。没什么,突然想到而已。”宿傩说。
哼,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咒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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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近一家可以歇脚茶水又低廉的茶屋时,唯一对浮舟来路知根知底的黑色乌鸦先生声音传到她脑中。
那声音问她:【最近怎么样?】
除了瞎了、很穷、吃不饱饭和不太自由以外都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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