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就只是以月为灯,以湖为镜,在揽镜自照。宿傩简直对浮舟的脑袋无话可说。
她还在自顾自地评价:“不过还算齐整,除了眼睛。”
那她标准也太低了。
宿傩是清楚的,若现在有人经过,瞧见他们:四臂的男人和无眼的女人,无关术式与体格,那人定然也会以为撞了鬼并且惨叫离开。
适时,浮舟探知了镜中自我,仰头观月,风吹过她无忧的侧脸,发丝蹭到他颈间。
宿傩忽然心中浮现一个猜想,根据她今日一直以来的表现……
他向前环抱浮舟的腰,压在她肩头的分量引起了抗议,但挣扎无用,她只能接受。
就像她只能接受他给予的一切。
“问你一件事。”宿傩在浮舟耳后问道,斜向下的眼与余光能看见她无措的脸,她却见不到他。
甚好。
他若无
其事,“之前你看到我的时候,也觉得我让人……你是不是厌弃这张脸。”
浮舟还在他怀中不安分地摇晃,张口便答:“我都忘了上次见到的脸是什么样了。”
这一说,两人便都静下来,高悬的明月见证沉默。
浮舟想回过头去瞧宿傩的表情,却被他捂住眼眶,温暖的黑暗再次剥夺视觉,什么也看不见。
她奇怪:“人的形状大同小异,面孔又能有多少差分?”
不难听出她言语中的惊疑,宿傩感到一阵可笑,原是这样。浮舟既然瞧不见,辨识旁人自然无需用眼。
浮舟又接了一句:“倒不如去看夕阳,还有将夜的街巷。我可是只有几天光景……”
终于,于宿傩言语的缺位中,她终于察觉出其中的不妥之处,宿傩早该开口嘲笑她的,但他没有。
于是她的声音也渐小。
灯影幢幢,朦云掩月,宿傩正准备开口。
浮舟却挣扎着用力地逃开他的手,半张脸挣脱之后,也不打理头发,直直回过头。
浮舟惊呼:“我的天,你不会就是因为这样可笑幼稚的理由才杀我吧?!”
这是顶撞,但宿傩哑口无言,说不出一句话。
过了一会,浮舟才恍然大悟。她看见了宿傩欲言又止抿紧的嘴唇,看见他皱起的眉毛,看见他深色里显而易见的尴尬。
她要是没长眼睛该有多好,她就不会看见真相。
宿傩的目不转睛盯着她皱起的眉头,嘴角的牵动,企图预判任何一点动向。
浮舟嘴角的笑容像被撕扯开的一道凄美伤疤,唇齿包裹模棱委婉的谴责:“真是的,在你身边究竟还要……要承担多少你对这个世界的恶意。”
其纤巧的肢体无力依靠,温柔的言语却如钝刀。
他又说:“……以后都不会了。”
宿傩扣住她的肩膀,在她脸颊一吻。
“我向你保证。”
可任他怎么说,浮舟也只是偏过头去,不回应其言语和亲吻。浮舟听腻了。
所有珍稀或寻常的风景都失色,浮舟再看天中月,觉得不过寡然无味的轮盘。
宿傩在衣袖被松开后就握住浮舟的手,她力气小挣不开。
晚上,他把人留在房中,令她不必去隔壁。
正值佛寺初夜上经时,入耳皆是低吟诵经,然而浮舟觉得自己是偶入的生魂,快被不堪其扰的唠叨镇压。
身后就是宿傩不容置疑的拥抱,他贴着她的背。
很热。
次日晨露未消时,她低着头被他带走。山间景致来时新鲜,一天光景,便只留寂寥。
她低落到第三天,宿傩的耐心还在,哄着她吃水果。
“知道你一直不吃饭也不会怎样,但还是吃点吧?”他这么说,浮舟抬头一看,见几颗饱满的红果实在他掌心。
“……”她终于开口与他说话:“不是,你就给我吃山楂?”
两人的关系又因她惊愕一问而好转。
“你想吃什么都行,我让里梅做。”
浮舟摇摇头,将酸涩的山楂籽吐到掌中,口中咀嚼硬肉,神色未变。
宿傩也吃一颗,难吃得吐了出来。
夜里,秋雨檐滴,浮舟翻来覆去不成眠。披衣到庭院,淋了半身雨,却见檐下已有水洼。
成串的雨点接连坠落翻腾,不停地发出滴哩哒拉的声响,她就是因此睡不着觉。
宿傩也起了,赤脚步出房间,见她呆愣愣地盯着落雨的屋檐,把人拉进干燥的廊下:“下雨心烦是难免的,不在意这些琐碎的声音,也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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