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两大两小和三个摄像师,离开古城堡向河床出发。
王于波的镜机不停地莫北与镜像人之间切换,这种感觉相当诡异。
莫北还能强克制住自己的眼睛,可霍谷谷却不停地抬起小脑袋,去看镜像人。他黑葡萄眼睛闪啊闪的,似乎在想什么。
莫北拿着手机,在前面带路。导航显示在古城堡的南边,就有一条河床。并不远,只有十五分钟的距离。
莫北停了下来。
王于波:“怎么了?”
莫北:“手机没信号了。”GPS中断,自动退出了导航。
王于波:“只要记住了方向就没问题。”
莫北对着手机,不说话。
王于波:“北北,你不会告诉我你没记方向吧。”
莫北镇定地说:“大致方向我记得。”
莫北伸出手,指向一个方向:“从这里走没错。”
一直跟着他们有点距离的镜像人开口:“这个方向,只会让我们再次回到古城。”
莫北唇角带笑:“果然是来自未来的我。对这里的地形很了解。”
镜像人:“三十年前,我在这里迷了路,回去后就好好地研究了这个地形。”
莫北:“所以,你是三十年前的我?你看起来还是这么年轻,你能给我透露你怎么保养的吗?”
镜像人不说话了。
王于忙着化解尴尬:“那麻烦未来的北北,带我们过去吧。”
【笑死,镜像人和莫莫太能演了。】
【两人有种暗潮涌动的感觉啊】
【我觉得是棋缝对手啊】
【不过,镜像人太厉害了,连王总都不知道方向了,他却能知道】
【他是工作人员,肯定提前来踩过点啊】
镜像人走在了前面,变成了由他来带队。不愧是工作人员,对这个环境相当熟悉。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甚至不会停下脚步来确定方向,他就这样迈着大步一直走在前面。
镜像人走得快,这只队伍的速度也快了起来,十五分钟后,在他们翻过三个沙丘后,一条半干涸的河床出现在大家眼前。
河床有些高度,倾斜着往下延伸,全都是粗粝的带着硫磺色的碎石块与石子。在河床中间,有条几乎干涸的河水,如同一条断断续续的细线。
但在这没有缺水少雨的大漠,这点河水还是让人感到激动的。
莫北对霍谷谷说:“谷谷,小心石头滑。”
话没说话,霍谷谷已十分灵活地踩着石块下了坡。汪汪则早就“嗷呜”一声冲了下去。
莫北也跟着下了河床,走了几步后,有些松动的碎石,滚落了下去。莫北不由往前一倾,倒没觉得多危险,莫北就觉得自己的胳膊被人抓住,一转头,果然是镜像人。
镜像人:“注意脚下。”
莫北:“未来的我这么健康,现在肯定没事对吧。”
镜像人低笑了声,莫北不再说话。
河床虽然有点坡度,但并不太高,莫北侧着身子,下了河床。下去的过程中,除了尽职尽责的摄影师跟着他,还有镜像人一直走在莫北身侧,不离他半步远的样子。
一行人到了河底。河流比在上面看起来要宽一些,但也不过一步跨过的距离,河床也全是黄色的石头,不过,这样让莫北他们落脚显得并不算困难。
莫北打量这条像是随时都会消失的河流,因为没有人畜活动的痕迹,没有污染,河水清澈到河底的石头清晰可见。看起来也极其清浅,莫北用手探了探,比看到的要深,但也只到胳膊肘的地方。
此时汪汪已跳起了水里,浮在河上,只露出只狼脑袋,十分可爱。
莫北向霍谷谷招了招手,霍谷谷立即踩着碎石块,到了莫北身边。
莫北蹲了下来,取出一条小毛巾,把毛巾在河水里打湿了:“别动。”
霍谷谷乖乖地站着,一动不动,莫北用湿毛巾把霍谷谷小脸的沙子一点一点地擦掉。
擦到额头与眼睛周围时,霍谷谷那双黑葡萄大眼都眯了起来,因为莫北让他“别动”,他就一动不动。只是莫北有时候擦得用力,霍谷谷的身体还往后仰了几次。
莫北把霍谷谷的小脸擦干净后,又去擦他的耳朵,然后牵起他的小手,用毛巾也擦了擦。
于是霍谷谷从一个灰扑扑的小孩,一点点回到了那个粉雕玉琢的仙童模样。
镜像人就在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西沉的太阳已染红了地平线,把这条河床也镀成了橙黄色。
旁观者视角的镜像人,身上的氛围此时也像是处在这种带着乡愁般的暖色调里。
王于波的镜头忠实地记下了这一刻。大漠、长河、落日。
半蹲着给霍谷谷擦脸的莫北,以及不远处凝视着他们的镜像人。
这一刻,世界极其安静,荒凉,温暖。
【时间像是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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