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我这个名字。”
净一将手垂下,掌中濡湿的血液顺着指根流下。
玉流光轻轻偏头,说:“知道你不爱听,我故意的。”
当年在佛门,他偶尔会刻意叫净一凌祝,净一排斥这所谓的前世,所以次次都一本正经说他不是他,每次倒也能加一二的愤怒值。
演化至今,净一应是更厌恶这个前世了。
修真界都当净一是凌祝的转世,等净一离经叛道堕魔之后,又怀疑净一到底是不是凌祝,好的话坏的话都由外头说了,而净一始终未被当成净一过。
他厌恶这个称呼。
净一慢慢弯曲手指。
他按着掌心的剑痕,灼热的刺烧感让情绪平静了些,想到自己来此的目的:“你知道今夜是我。”
玉流光轻轻否认:“我不知道。”
净一恍若未闻,顾自问他:“既知是我,为何又要在门口拿着你师尊的剑?”
“说了,我不知道。”
净一抬手,无预兆地掀开了几乎遮挡住整张脸的黑袍。
他有一双墨色的眼瞳,黑而深,五官苍白毫无血色,像徘徊人间许久的鬼魂。
玉流光看着他。
“堕魔后,你未再找过我,我却看了你许久,我时常在想你偶尔会不会想起我,想你当初是否刻意接近我。”净一平静道,“外头那个叫段文靖的弟子,便是你再一次心悦的人么?”
外头。
玉流光顿住,敛眸转头,看向地面的月光。
大门并未合拢,秋风扫落叶的声音在夜间分外清脆,除此之外,还藏着道不明显的脚步声。只一听就叫人知道是段文靖那小子。
段文靖尚且不知自己被发现了。
他藏在门口,皱眉徘徊。今夜出门,他不是想来偷听的,真真不是,他哪知师尊会同人夜谈。
是这些时日那道视线实在叫人太过在意,段文靖也怕自己会因为这道视线始终无法沉浸练剑,若明日又分心了可如何是好?岂不辜负澜影仙尊的教导。
是以,段文靖深夜出来探寻到底有没有鬼了。
也不知是好运还是怀运,他探寻一圈,并未找到诡异之处,段文靖原本要失望回木屋,却在转身之际,三步之遥,看到一道虚幻朦胧的身影。
十分陌生。
不知怎的,哪怕从未见过衡真师祖,段文靖这一刻偏生就是认出此人的身份了,尽管他连他的脸都看不清。
他想也未想:“衡——”
“静。”
段文靖倏尔闭嘴。
“右转直行,推开那扇门。”
隐匿于朦雾中的颀长身影瞧起来很淡,很淡,落下的吩咐叫人不敢回拒。
右转直行,右转直行——段文靖转头瞧去,怔了怔,那是师尊所处之处,这么晚了,要去师尊那?不等他问个仔细,回头时衡真师祖的身影早消失得一干二净。
没办法,段文靖只得硬着头皮右转,直行。
他来到附近,风声喧嚣,忐忑之间,隐约听到一道陌生的声音,在问:“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这门是推是不推?若是衡真师祖,应该是有要事找澜影仙尊。可真有要事,他何必吩咐他来知会?
不等段文靖想好,眼前大门突然毫无征兆动了,从里自动敞开。他心口一颤,刚上前两步,便讷讷停下。
直着眼睛,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段文靖视线里
青年颀长的身形沐浴在月光下,那双当初盲过的眼瞳彼时折射着一点微光,丝毫不像曾有过残缺的样子。
风吹过他的衣裳,衣袂小幅晃动,段文靖恍惚闻到了他衣上的香,一时之间动作比脑子快,段文靖一下便跪下请罪了。
他不假思索:“师尊,方才是有人——”
青年顺手接住从空中飘落到自己跟前的枯叶,往段文靖眼前一飞,没听完就道:“今夜别睡了,扫落叶去。”
“……”段文靖匆忙抓住这落在自己额前的落叶,重重道:“是!”
他稀里糊涂地来,稀里糊涂地走,这夜便如此寻常地过去了。
清晨,万俟翊一早来大殿寻师尊,却见着段文靖坐在外头,落叶在他前边儿被聚拢成一团。
而段文靖手里还拿着一片枯黄的落叶,神情恍惚地抵在鼻头前,出神嗅闻。
看着便不像正经宗门出来的正经剑修。
他皱皱眉,走入殿中,先行礼:“师尊。”而后才提起外头段文靖的事,“他这么早便过来了?”
玉流光昨夜没怎么睡,眉眼显得恹恹:“他昨日犯了错,我叫他扫了一夜的落叶。”
“什么错?”万俟翊抬头,本欲再问,却见青年垂着眼眸眉眼恹怠,唇口绯红,唇边还印着不明显的咬痕。
见着这幕,万俟翊脑子卡了一瞬,一下便想不起自己要说什么了,他缓了口呼吸,沉默几息,回忆了昨日同师尊的一切,片刻,万俟翊走到他脚步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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