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抱着猫,空茫的眼神扫过王萌那过于热情的脸,又看了看那把椅子,安静地走过去坐下。他微微垂着眼,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怀中白猫光滑柔软的皮毛,琥珀色的猫眼舒服地眯起,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温柔地笼罩着一人一猫。张起灵安静地坐在圈椅里,侧脸在光线下精致得如同玉雕,长长的睫毛低垂,神情淡漠空灵。怀里的白猫温顺地蜷伏着,如同依偎着神明的圣兽。
王萌屏住呼吸,站在几步开外,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扰了这幅静谧的画面。他彻底理解了资料上那句评价的分量。
他看着张起灵那完美得不真实的侧影,再看看自己身上沾着苹果渣的t恤和油腻的头发,第一次对自己的存在产生了深刻的怀疑。他默默掏出手机,偷偷对着那光影中的人猫剪影拍了一张(手抖得厉害,画面有点糊),然后设置成了手机桌面。嗯,每天看看,有助于提升审美,净化心灵……
假一赔老板
吴山居的午后,阳光慵懒。张起灵抱着琥珀,坐在舒适的圈椅里,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猫咪蓬松的皮毛。琥珀舒服得直打呼噜,眼睛眯成一条缝。王萌隔着几步远,大气不敢出,目光却像黏在了张起灵身上,时不时掏出手机偷拍一张。
时间久了,张起灵的眼神虽然依旧空茫,但似乎也染上了一丝无聊?他无意识地转动着眼珠,视线漫无目的地扫过铺子里琳琅满目的“古董”。
忽然,他的目光定格在柜台旁边立着的一块小黑板上。黑板上用粉笔写着几个歪歪扭扭、充满王萌个人风格的大字:
镇店之宝,童叟无欺!
假一赔老板!
张起灵的视线在那句“假一赔老板”上停留了几秒。他似乎不太理解这几个字组合在一起的意思,眼神里带着一丝懵懂的困惑。
然后,他放下了怀里的猫。琥珀轻盈地跳到地上,伸了个懒腰,好奇地看着主人。
张起灵站起身,径直走向旁边一个摆满了各种瓷器、玉器、铜器的古董架子。王萌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这位祖宗要干嘛?!
只见张起灵伸出右手,那两根奇长无比、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点在了架子上一个青花瓷瓶的瓶身上。动作极轻,仿佛只是随意一触。
他微微侧头,像是在倾听什么,又像是在感受什么。几秒钟后,他收回手指,面无表情,薄唇轻启,吐出一个清晰而冰冷的字:
“假。”
王萌:“!!!”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这是我昨天刚花了两百块进的“高仿”啊!
张起灵的手指没有停顿,移向旁边一个看起来古色古香的青铜小鼎。
一点。
“假。”
又一个粉彩盖碗。
一点。
“假。”
一个据说是“宋代”的端砚。
一点。
“假。”
他就像一个无情的鉴假机器,沿着架子一路走过去,发丘指所过之处,“假”字如同冰雹般砸落!动作流畅,语气平淡。
王萌的脸瞬间垮成了苦瓜,冷汗“唰”地就下来了!他脸上的谄媚笑容僵住,嘴角抽搐,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捂住这位祖宗的嘴!我的亲娘四舅姥爷!这铺子里的东西……十件里有九件半都是“交学费”来的啊!这位爷这么一点,这生意还做不做了?!“假一赔老板”……老板回来还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张……张哥!张爷!手下留情啊!”王萌哭丧着脸,一个箭步冲过去,手脚麻利地一把将那块惹祸的小黑板抱在怀里,像抱着烫手山芋,恨不得立刻把它塞进地缝里!“咱……咱不玩这个了!您老歇着!歇着!喝……喝茶不?”他一边说,一边试图用身体挡住那个被点了一串“假”字的架子。
张起灵看着王萌惊慌失措的样子,又看了看被抢走的黑板,眼神里掠过一丝极淡的不解,他停下了鉴假的步伐,安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就在这时,铺子门口路过两个穿着时尚、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孩。其中一个女孩随意地往铺子里瞟了一眼,目光瞬间如同被磁石吸住,牢牢地钉在了张起灵身上!
“卧槽!快看!”女孩猛地拉住闺蜜,激动得声音都劈了叉,指着铺子里那个逆光而立的清冷身影,“神仙!活的!就在里面!”
两个女孩瞬间化身饿狼,双眼放光,毫不犹豫地冲进了铺子!她们的目标明确——直奔张起灵!
“那个……帅哥!”先开口的女孩脸颊泛红,努力压下激动,声音带着点刻意装出来的矜持,但眼神里的狂热根本藏不住,“我……我们想看看东西,有没有……嗯……适合送长辈的?你……你能推荐一下吗?”她根本不在乎送什么长辈,她只想和这个神仙帅哥多说几句话!
张起灵被突然冲进来的两人吓了一跳(虽然脸上看不出来),眼神更加茫然了。他看着眼前两个目光灼灼盯着他的陌生女孩,又看了看她们殷切的眼神,似乎不太理解“推荐”是什么意思。
他沉默着,目光在铺子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刚才被他点过“假”字的架子上。他的视线在一个看起来还算顺眼、雕工粗糙的“龙凤呈祥”玉佩上停顿了一下。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张起灵伸出他那双完美得不像话的手,拿起了那块标价“8888”的玉佩。他没有说话,只是将玉佩递到了那个问话的女孩面前。
空气仿佛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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