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仪式结束后的第三日,朝歌城下起了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
雨丝细密,溅起细碎的水花,将整座都城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汽中,林娇娇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枣茶,看着窗外雨中嬉戏的几只麻雀,眼神里满是惬意。
自祭祀后,帝辛的病情又好转了些,不仅能坐起身与大臣们简单议事,甚至还能在宫女的搀扶下,到殿外的回廊上走几步,宫中的氛围也因此轻松了许多,连内侍们说话的声音,都比之前柔和了几分。
“零,你说大王的病是不是快好了呀?”林娇娇轻轻吹了吹杯中的热气,声音里带着几分期待,她虽不喜欢帝辛沉迷享乐的模样,却也不希望他一直卧病在床——毕竟在这深宫里,帝辛的宠爱是她目前最直接的“保护伞”。
零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带着一贯的冷静:“根据太医的诊断数据,帝辛的身体确实在恢复,但他长期纵乐留下的病根并未根除,后续仍需谨慎调养,不过……”他顿了顿,调出一组新的信息,“根据刚收到的消息,帝辛已下令让工部筹备扩建鹿台,说是等病愈后,要在鹿台设宴,庆祝神佑鼎带来的祥瑞。”
“扩建鹿台?”林娇娇愣了一下,手里的茶杯微微晃动,“可是……之前听王叔说,国库已经很空虚了,还要扩建鹿台,会不会太浪费了呀?”她想起之前流民们流离失所的模样,心里顿时有些不安——扩建鹿台必然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到时候说不定又要加重百姓的赋税。
零的数据流快速运转,分析着其中的利弊:“帝辛此举确实会加剧国库消耗,甚至可能引发百姓不满,但这也是历史主线的一部分,无法强行阻止。不过,宿主可以借这个机会,进一步积累善名,同时为后续的逃生做准备。”
“怎么准备呀?”林娇娇放下茶杯,眼神里满是疑惑,她实在想不明白,扩建鹿台这么一件“浪费钱”的事,怎么还能和“逃生”联系起来。
零耐心解释:“扩建鹿台需要大量的工匠和民夫,宿主可以借着‘巡查工程进度’的名义,接触更多底层工匠,同时让槐姬的女卫队暗中记录鹿台的地形——鹿台地势较高,且与城外的山林相近,若是日后战乱爆发,从鹿台突围到山林,会比从宫门逃生更安全,另外,宿主还可以借机劝说帝辛,减少对工匠和民夫的苛待,进一步巩固百姓对您的好感。”
林娇娇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么多门道!那我明天就去找大王,说要去巡查鹿台的工程进度。”
可她还没来得及行动,第二天一早,就有内侍匆匆来报,说帝辛在议事时与大臣们发生了争执——比干等大臣坚决反对扩建鹿台,认为此举会劳民伤财,加剧国家危机,甚至还提到了周部落近期的异动,恳请帝辛将精力放在整顿朝纲、防备边境上。
帝辛本就因为病情好转,心情变得有些急躁,听到大臣们的劝
谏,顿时勃然大怒,拍着龙椅怒斥道:“寡人不过是想扩建鹿台庆祝祥瑞,你们就这么多废话,西伯侯不过是小小诸侯,还能翻了天不成?再敢阻拦,休怪寡人无情!”
大臣们见状,纷纷噤声,唯有比干依旧坚持:“大王!如今国库空虚,百姓困苦,若再强行扩建鹿台,恐会引发民怨,到时候西伯侯趁机来犯,我大商危矣!”
“放肆!”帝辛气得脸色通红,指着比干的鼻子,声音都在发抖,“你敢诅咒大商?来人啊,把比干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内侍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比干是王叔,在朝中威望极高,若是真的动手,恐怕会引发更大的混乱。
林娇娇得知消息时,比干正被帝辛困在大殿里,双方僵持不下。
她心里一慌,连忙往大殿跑去,路上还不忘问零:“零,怎么办呀?王叔是为了大商好,要是真的被打了,那就太冤枉了!”
零的声音带着安抚:“宿主无需担心,您只需用之前的方式,劝说帝辛即可,我会在暗中配合,轻微影响帝辛的情绪,让他消气。”
林娇娇赶到大殿时,帝辛正喘着粗气,脸色铁青地坐在龙椅上,比干则跪在殿中,脊背依旧挺直,眼神里满是倔强。殿内的大臣们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口,气氛紧张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看到林娇娇进来,帝辛的眼神瞬间柔和了几分,语气也缓和了些:“妲己,你怎么来了?”
林娇娇快步走到殿中,先是对着帝辛盈盈一拜,然后才转过身,走到比干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声音软糯:“王叔,您快起来吧,地上凉,要是冻坏了身体,可就不好了。”
比干抬头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复杂——他知道林娇娇是真心为他好,可他更担心大商的安危,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娘娘,老臣……”
“王叔,您先起来嘛。”林娇娇打断他的话,又转过身,走到帝辛面前,双手轻轻抓住他的衣袖,微微晃了晃,“大王,您别生气了好不好?王叔也是担心您的身体,担心大商的安危,才会多说几句的,您看您刚好转一点,要是气坏了身体,臣妾会担心的。”
她说话时,眼神清澈,带着几分委屈和担忧,肌肤在殿内烛火的映照下,泛着莹白的光泽,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颤,那份纯粹的模样,瞬间让帝辛的怒火消了大半。
零在后台适时行动,轻微影响了帝辛的情绪,让他脑海里浮现出“林娇娇担心自己”“比干也是一片忠心”的念头。帝辛看着林娇娇的眼睛,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摆了摆手:“罢了罢了,看在你的面子上,寡人就饶了比干这一次,但扩建鹿台的事,不准再有人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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