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鹤突然不爽,眯眼睨着她:“一个字都没听见?”
……那倒也不至于。
她是及时躲开了,但又没聋。
音乐间歇的片刻,难免有几个模糊的音节泄露入耳朵。似乎是人家好心给他送礼物,又被他冷言冷语给拒绝了。
姜满棠学他平时的习惯也环起胳膊,口吻惋惜:“真不知道她们喜欢你什么,脾气又冷又臭,不容易接近还不懂得体贴……作为邻居兼发小,我好心劝你一句,趁现在改改你的脾气还来得及,小心以后找不到女朋友。”
“行。”展鹤气笑:“礼尚往来,我也给你个忠告。”
姜满棠作洗耳恭听状。
展鹤语气悠然:“改改你狼心狗肺和中央空调的毛病。”
停滞一瞬,姜满棠察觉被骂了,嗲毛:“你怎么人身攻击啊?”
展鹤别开脸,下颚绷得紧,黑眸中风雨欲来。
须臾,他压抑住强烈翻涌的情绪,平静地回答:“上次跟你说的很明白了,我不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就这样。”
“谁规定的,别人对我献殷勤我就得接受?平白给对方希望却又不和对方在一起的行为很不负责任,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
“……”
姜满棠怔怔地看着展鹤,被他突如其来的严肃吓到了,木在原地一动不动,唇瓣翕张良久才吭吭哧哧地憋出一声道歉。
“我刚刚跟你开玩笑,你别当真呀。依照你过人的气度、容貌,放在人堆里那也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轻轻松松迷倒万千少女,全天下的男人都有可能做一辈子光棍,只有你不会。”
以前两人起冲突,姜满棠只要仰着一张小脸软巴巴的说点讨喜的话,再向他真挚的道个歉,展鹤顶多嘴臭两句就痛快的翻篇了,总之不会真计较。
但这回显而易见,展鹤根本不买账。
他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上去不止一点冷,没接这个话茬,懒怠地问:“找我什么事?”
姜满棠赶紧把饼干盒递上,扬起一抹讨巧地笑:“上回送你的饼干放太久坏了,所以我今天中午重新做了一份,专门涂了超级好吃的果酱。”
“你可不要小瞧这个凤梨果酱。我偶然买到的,尝过一口从此就对它欲罢不能,可惜因为销量不好,超市很快就下架了,线上也搜不到口味相同的这一款。所以我一直舍不得吃,今天为了给你做饼干,我可是忍痛割爱,把剩余的凤梨果酱都用上了……”
“知道了。”
展鹤突兀打断她,接过那只绑着歪歪扭扭蝴蝶结的纸盒子,风轻云淡的发问:“你还有别的事么?”
“……”
姜满棠心口一沉,笑意一点一点收敛,眼睛里散发出无助的委屈。
展鹤却视而不见。
她肩膀一落,耷下嘴角,蔫不拉几地低声作答:“没了。”
展鹤一言不发地转身。
反手带上后门的同时,穿堂风呼啸而来,导致门狠狠撞上边框,发出咣当的巨响。盘旋于上空,经久不散。
姜满棠浑身一震,一双提溜圆的大眼睛里充斥着水光,眼下霎时红了一片,手掌心也阵阵发麻。
比起生气,更多更凶的是伤心——
这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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