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自从侵权官司打过之后,真有同行打起了中国饭店的主意,有人早早跟牙人打好了招呼,但凡中国饭店再招人,就一定要告诉他,他会送人去中国饭店学艺,学到手艺哪怕是现在不能用,等闵悉和云霁离开拂朗机后,就可以用了。
当天下午,牙人就把人送到了中国饭店,来的是一男一女,年纪都不大,十六七岁,穿得也很体面,一问,都是里斯本本地人。
闵悉说:“你们既然是里斯本人,应该多少听说过我店里的规矩。我再重申一下:厨艺可以学,但是不能私自用,除非有一天我要离开欧洲回国,你们才能用。把你们的家庭住址说一下吧,否则到时候又要到处去找人。”
两个年轻人都很配合地说了家里的地址。
盖尔听到那个男孩的名字和住址,说:“你姓贝克,家又在塞西街,你家是不是开面包坊的?”
叫贝克的男孩红了脸,脸上的雀斑仿佛都活动了起来,他结结巴巴地说:“是、是的,我父亲是个面包师,他来中国饭店吃过饭,对这里的主食印象深刻。他希望能够做出一样松软的面包,所以想让我来中国饭店学本领,等以后两位先生回国了,好在我家的面包坊里用。我以上帝的名义发誓:我不会提前使用的。”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掩饰不住,倒是和盘托出了,说完鼻尖都红了,紧张地看着闵悉和云霁。
闵悉和云霁互相对视一眼,闵悉说:“你倒是诚实,这样更好,你留下来吧。你呢,康纳小姐?”
被称作康纳小姐的姑娘长得很白净,看起来比较瘦弱,不像格雷塔那样健壮。她神色平静,眼神坚毅,她直视闵悉的眼睛,彬彬有礼地说:“先生,我就是单纯想找份工作。我的母亲刚去世,父亲是个牧师,但他身体不好,收入不稳定,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妹妹,我想找份工作养活家人。”
这情况倒是和格雷塔有些像。
闵悉说:“康纳小姐,您在我店里的工作内容是侍应生,负责给客人点菜送菜。我们饭店还从未有过女侍应生,您可能会遇到不太礼貌的客人,您不害怕吗?”
康纳听到这里,抿紧了唇,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听说来中国饭店吃饭的客人都是身份尊贵的绅士,他们应该不至于为难我一个靠双手赚钱的小姑娘。”
闵悉听到这里不由得笑了:“那行,那您明天就过来上班吧。我希望您对客人也保持足够的尊重,记得您来这里工作的初衷。”
“谢谢先生愿意给我这个工作机会!”康纳提着裙子朝闵悉行了个淑女礼,看得出来,她的家教很不错。
晚上费尔南多过来吃饭,顺便带来了辣椒,有干的,也有新鲜的。辣椒是多年生的植物,只要温度适宜,可以存活个年,费尔南多的温室正好就符合这种条件,所以他每次都是种几年才重新栽种。
认识闵悉之前,他每年也就是收些做种子,其余的辣椒都任其自行掉落做肥料,知道辣椒可以做香料后,他就吩咐人把成熟的辣椒收起来晾晒干,存放着备用,这不,现在正好就派上用场了。
闵悉收下辣椒,对费尔南多说:“男爵阁下,我有一个请求。”
费尔南多说:“什么?”
闵悉说:“我和七哥想跟着你们使团一起去英格兰,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费尔南多惊讶地看着他:“你们为什么要去英格兰?”
“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欧洲,其实也想到处去游历一下,了解一下各地的风土人情。其实不光是英格兰,我们还想去法国、西班牙看看,回去之后好跟我的国人介绍欧洲。”闵悉解释。
费尔南多皱眉:“你们如果走了,那你的店怎么办?”
“依然开着啊,让店里的员工帮我照看。”
“真的假的?你就这么放心?”
闵悉笑眯眯道:“您曾经不是跟我说过,当老板很多事情不需要亲力亲为,要学会用人。我现在正在履行您当初的教诲。”
费尔南多张了张嘴,竟然找不出反对的话。
闵悉说:“阁下您放心,我们会安排好手头的事,几个月的时间,料想也不会耽误太多事。请阁下务必帮我们这个忙。”
费尔南多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是你和云一起商量的结果?他也同意?”他觉得这肯定是闵悉的点子,云霁那么稳重的人,想不出这么多天马行空的点子。
闵悉用力点头:“当然,这是我们商量的结果。”
“我看多半是你的主意,他只是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去,所以执意跟着一起过去。”费尔南多说。
闵悉笑嘻嘻道:“原来阁下对我们这么了解。”
费尔南多无奈地摇头:“那行吧,我带你们去,不过你们不能擅自离队,得跟着我们一起行动。”
闵悉满口答应:“好!”到时候无论如何,也要软磨硬泡着要去一趟牛津大学,把土豆和红薯种子带回来。
升职加薪
男爵答应带他们去英国,这就意味着店里的事得全部放权,不然等他们走了,大家都没法适应,势必搞得一团乱。
翌日开始,两人便开始让盖尔和贾斯珀一起去买菜。头天晚上,他们就商量好了,第二天要上什么菜,参照以往的经验,预计好每一样菜所需的量。
云霁跟着他们去做监督,提醒他们别犯一些常见的错误。
两个新人按时过来上班,由云霁和贾斯珀教导他们如何背菜单,如何点菜上菜。
盖尔被调到厨房,不再负责前厅的工作。厨房有点狭窄,四个人在里面显得有些拥挤,但也没有办法,这是个必须要经历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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