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昨日之前,他或许就应下了,但昨晚他改了主意。
裴盛淮沉默了片刻,道:“臣可以代管。”
正元帝哪里听不出他话音之后的意思,倒也没追着非要一个定话,反正皇弟现在人在京城,什么时候接手都一样,总不会不辞而别。
行宫随行一事说完,正元帝喝了口茶,又想到了之前没说完的事。
他实在好奇,忍不住问道:“是上回那姑娘?”
裴盛淮:“什么?”
正元帝提醒道:“上回你进宫,朕问你有没有好看的姑娘那回。”
说完,视线在他脸上转了圈,紧跟着点了点头:“看来是了。”
裴盛淮表
情不变,只是道:“皇兄若没有其他事要说,臣弟就先告退了。”
正元帝哪能就这样放他走,何况他本来的目的也不是打听那姑娘是谁,若是真心想知道,那姑娘的名字已经在桌案上。
他记得那姑娘好似不是京城人士,于是道:“你既然有心仪的姑娘,不如将人带给昌平瞧瞧,眼下是在京城,正好让昌平带那姑娘多认识些贵女命妇,以便之后往来。”
正元帝打算得正好,就听裴盛淮想也没想一口回绝了。
对方道:“不必,她往后不会久在京中。”
正元帝脸上难得露出愣然的表情。
“她会和我一起去南疆。”
裴盛淮语气淡淡,丝毫不觉自己说了什么惊天要事,真要算起来也只是他本不想现在就说的,但既然皇兄提起,他就一并说了。
而且他不想将虞莺带到谁的面前,起码现在还不想,对方性子瞧着怜弱和软,实则异常固执,并不适合同朝中命妇往来。
正元帝回神,神色渐渐凝重起来,龙眉紧锁:“你难道就一定要回南疆?”
裴盛淮点头,不轻不重嗯了一声。
正元帝胸口起伏了下,压下心底的几丝急躁,缓声劝道:“南疆苦闷多瘴气,姑娘家尤其是北方的姑娘难以适应,何况在父母膝下娇养至今,突然相距千里,又如何舍得?”
裴盛淮不为所动:“她是江南人士,无亲无故。”
正元帝余下的话被堵了个结结实实。
裴盛淮起身:“臣弟告退。”
太和宫里,宫人低着头轻手轻脚将一半的茶水撤走,无人惊扰皇上,就连贴身伺候的黄门也都垂头站在一边,一声不吭。
过了许久,正元帝揉着额角道:“宣昌平长公主入宫。”
裴盛淮从宫中出来,日头已经完全升起来了。
昨日大雨在后半夜止住了,今日无风无云,晴空万里,只是热浪愈发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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