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我得回去了,家里还等着做饭呢。”
云棠音把剩下的鸡蛋羹递给王大姐:“刚做的,您带回去给孩子尝尝。”
“这咋好意思……”王大姐嘴上推辞,手却接了过来,“那我就不客气了,谢啦。”
送走王大姐,傅煜城哼了一声:“许润丽也太不像话了,自己家的日子过不好,还总来捣乱。”
“随她去。”云棠音把碗往桌上一放,“她越是这样,越显得咱傅家和睦。对了二哥,明天分白菜,您记得挑些小的,我想做些辣白菜,给队里的知青送点。”
“知青?”傅远山纳闷,“你认识他们?”
“前儿买东西偶遇的时候碰见的。”云棠音拿起剪刀继续裁布,“他们都是城里来的,就送点辣白菜开开胃吧。”
宋玉双点头:“应该的,都是些可怜孩子,离家这么远。”
蒋建华往灶房走:“我去把下午腌的萝卜干翻一翻,别捂坏了。”
傅远山跟着站起来:“我帮你。”
看着两人的背影,云棠音笑着对傅煜城说:“二哥对二嫂越来越好了。”
“那是,再不对她好点,当心二嫂真跟他急。”傅煜城凑过来,帮她扶着布料。
云棠音抬抬下巴,“对了,明天分完白菜,你去趟公社,把二嫂的手工费领回来。”
“成。”傅煜城点头,“要不带点啥?新腌的萝卜干就不错。”
“不用,妈不爱吃辣的。”云棠音想起啥似的,“对了,上次托你买的毛线呢?”
“在柜子里呢,藏青的,耐脏。”傅煜城往屋里走,“我去给你拿来。”
院子里,蒋建华正翻着萝卜干,傅远山蹲在旁边帮忙,两人没说话,却配合得默契,他递过竹竿,她就把萝卜干摊开,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
宋玉双看着这光景,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转头对云棠音说:“你看,这才像过日子的样儿。”
云棠音手里的剪刀顿了顿,心里突然暖暖的。
或许日子就是这样,没有那么多轰轰烈烈,不过是一家人守在一起,你帮我搭把手,我为你多着想,柴米油盐里藏着的,全是踏实的幸福。
她拿起针线,开始缝棉衣的袖口,针脚穿过布料,把温暖一点点缝进去,就像把这家人的心,也一点点缝在了一起。
又缠上傅煜城了
傅煜城刚走出院门没多远,就被许润丽堵在了槐树下。
她手里拎着个花布包,见了傅煜城就往跟前凑,声音甜得发腻:“煜城哥,我等你好一会儿了。”
傅煜城皱着眉往后退了半步:“有事?”
“你看你,总对我这么冷淡。”许润丽故作委屈地抿着嘴,把花布包往他怀里塞,“前儿做了双鞋垫,给你拿过来了,针脚可能不太好,你别嫌弃。”
傅煜城的手往身后一背,根本不接:“不用了,我媳妇给我做了好几双,够穿。”
“姐手巧,哪像我笨手笨脚的。”许润丽不死心,又往前凑了凑,“可这是我的心意啊,你就收下吧。再说了,咱小时候不总在一块儿?煜城哥哥你那时候对我也没有这么冷淡啊。”
“小时候的事记不清了。”傅煜城的脸沉得能滴出水,“许润丽,我再说一遍,我是有家室的人,你这样不合适。”
“咋就不合适了?”许润丽突然提高了声音,“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云棠音她凭啥管着你?论起跟你相处的日子,我可比她多多了!”
当初在许蓉的安排下,许润丽和傅煜城见面说话的机会确实比云棠音多。
傅煜城冷笑一声,“我媳妇是云棠音,不是你。你要是没事就赶紧回家,别在这儿胡搅蛮缠。”
“我胡搅蛮缠?”许润丽眼圈一红,眼泪说来就来,“我就是看不得你被她拿捏!你看她,刚嫁过来就掌家,把你妈哄得团团转,指不定心里打着啥主意呢!”
“我媳妇啥样我清楚,不用你置喙。”傅煜城往前迈了一步,语气带着警告,“你要是再敢说她坏话,休怪我不客气。”
“我哪说错了?”许润丽抹着眼泪,声音却更尖了,“她哪里比我好了?”
这话正好被来挑水的李大叔听见,他忍不住插了句嘴:“润丽丫头,你这话可不对。前儿我亲眼见云丫头给她婆婆扯了块红碎花布,还说要赶在霜降前做好夹袄呢,比你这总惦记别人家男人的强多了。”
许润丽被噎得脸通红:“李大叔你别听她胡说
,她那是装样子给人看!”
“装样子能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李大叔往水桶里舀着水,“前儿往下查账,就她家的账本记得最清楚,连会计都夸呢。不像某些人,自家的日子过得一团糟,还总盯着别人家的事。”
傅煜城趁机往后退:“听见了?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煜城哥!”许润丽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他肉里,“你就真的对我一点念想都没有?当年要不是因为云棠音,我……”
“当年什么也没有。”傅煜城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她踉跄了一下,“我现在只有云棠音一个媳妇!”
许润丽站稳身子,突然尖声笑起来:“我死了这条心?凭啥?她云棠音有啥好?不就是比我会算账、比我会讨好人吗?我哪点比她差?”
“她哪点都比你好。”傅煜城的声音冷得像冰,“至少她懂规矩、知廉耻,不像某些人,自己有男人还惦记着别人的丈夫。”
这话像巴掌一样扇在许润丽脸上,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指着傅煜城的鼻子半天说不出话:“你……你居然这么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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