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这是给我安了个gps定位器呗!我c——真想出口成脏!
千灯突然脱力跪地,狐狸巨兽"噗"地缩成巴掌大,蔫巴巴地啃我袖口找糖吃。顾少白蹲下来戳它耳朵:"千灯大人这分身快散架了吧?欢悦楼有上好的补魂茶…"
"留着喂你的狼崽子。"千灯甩出锁魂链卷住我腰,借力起身时在我耳边低哼,"回去就把这破印…"他突然噎住,咳出的血沫里混着冰晶,落在袖口凝成点点红梅。
看样子这回是真伤了。“伤哪了?”我一双咸鱼手在他身上乱摸,触到心口时却染了一手红,指腹触到一条狰狞裂口。
“云朵姑娘不必担心,千灯大人身子骨硬朗的很,当年和苍溟可是并称…”
“闭嘴…”锁魂镖自袖间飞出,顾少白手腕轻转折扇扫落,鎏金扇面翻出"童叟无欺"四字:"哎呀是我多嘴了,我还是先送两位回去吧。”
“坐你车?万一给我送到苍溟老窝呢!”此刻我严重怀疑顾少白的信誉度。
“云朵姑娘这话可冤枉人了。"十二盏琉璃灯自废墟升起,照出他眼底狡黠的光,"若千灯大人当真不敌,我备好的八百斤炽凰石足够炸平半座妖市——"扇尖忽然挑起我袖间冰玉铃铛,"更何况,这铃铛里存着我三成功力呢,定不会让你这位贵客出岔子。"
千灯冷脸捏碎铃铛,冰渣里迸出芍药香将他呛得更凶。顾少白顺势扶住他胳膊:"锁魂使大人还是省点力气,毕竟"他压低声音轻笑,"你心口的旧伤再裂半分,我可就押不住苍溟下的赌注了。"
小黑从瓦砾堆里探出算盘:"卯时整,炽凰石运输费两千两,从哪位账上扣?"
"用我的私房钱补贴。"顾少白突然抛出个荷包,里面滚出的金瓜子拼成个委屈的哭脸,"谁让我是怜香惜玉之人呢?"
回程马车颠簸,千灯闭目倚着车壁,睫上凝霜随呼吸轻颤。我攥着帕子偷瞄他染血的襟口,车轮忽地碾过碎石,他闷哼一声栽进我怀里,霜花与青丝纠缠难分。
“疗伤。”他哑声扣住我手腕,一簇幽冥火顺着相触的肌肤游走。颈间妖王印被冻成霜蓝,寒意却激得我耳尖发烫:“你的伤口…”
“死不了。”他忽地睁眼,眸中银纹如月下碎冰凝视着我,“倒是你——刺苍溟那一下,不怕他撕了你吗…”
车外忽传来顾少白的哼唱:"郎君病弱倚红妆~"伴着调子飘进个药囊,正砸在千灯后脑。小狐狸分身炸毛窜出车窗,片刻后叼回张字条:【四海胭脂铺贵宾半价券,童叟无欺】
我从千灯魂火下救回字条。
"明日就烧了他的胭脂库。"傲娇狐向车窗侧头,锁魂链自主缠上我腰肢,掌心悄悄覆住我后背,将最后缕寒气渡入妖纹。车帘外晨曦微露,他垂落的发丝与我的纠缠成结,我发觉他虚扣的手始终未松,仿佛锁魂链缠住的不是腰肢,而是怕被风卷走的萤火。
骗人的狐狸
这印…果然消不掉!比刺青还显眼。我对着铜镜左照右照,赤金妖纹像老树盘根错节的虬枝扎在皮肤上,没有半点美感,“弄不掉的玩意儿好歹印个好看点的啊!”经鉴定妖王的审美值为负!我的心情值也为负!
药炉里咕嘟咕嘟冒着青烟,我蹲在檐下猛扇蒲扇。炉火在小药盅底下幽幽跃动,将里面的药汁熬成深褐色的粘稠状。小白抱着筐彼岸花瓣蹭过来,纸衣被火星燎出个破洞:"云朵姑娘当心!这火得用魂力控着——哎哎药要沸了!"
自从妖市回来后这几日里,千灯一直窝在房内鲜少露面,美其名曰静养疗治,我好像顺其自然就成了他的药童兼跑腿,明明被烙上妖王印的是我,来不及苦恼反倒成了苦力。
"所以千灯大人和妖王是有旧仇吗?"我对着蹲在另一边控火的小白眨眼,"倒是说来听听?"
小白鬼鬼祟祟地压低声音:"我们也只是耳闻,关于大人的传闻听说三百年前青丘内乱"话没讲完,他忽然被小黑用算盘勾住后领,“别嚼大人舌根子,小心被贬回地下烧火炉。”账本"啪"地拍在石桌上:"修缮药炉费用——"算盘珠噼啪作响,"因云朵姑娘操作失误,记十五文。"
我讪笑着求饶:"小黑你行行好,这个月零花钱都快扣光了"
"扣光了正好。"清泠嗓音裹着玉兰香飘来,千灯不知何时倚在了廊柱旁。晨光穿透他松散的雪色寝衣,锁骨处昨夜敷药残留下的痕迹红得刺眼,"省得某人出门老不记得回来的时辰。"
千灯轻笑一声踏了进来,衣袖带起的风拂乱我的鬓发:"怎么,想听本使年少时的风流韵事?"他指尖勾过药勺搅了搅沸腾的药汁,霜息瞬间将翻滚的气泡凝成冰珠,"拿三罐蜜饯来换。"
我翻了个白眼,余光瞥见小白冲我挤眉弄眼。趁千灯转身查看药柜,小白蹑手蹑脚凑近:"昨儿半夜我值更,瞧见大人拎着酒坛往屋顶"话没说完被锁魂链缠住脚踝倒吊半空。
"再嚼舌根,就把你塞进往生井当镇石。"千灯头也不回地甩出句,吓得小白纸衣簌簌掉渣。
炉火映得房内忽明忽暗,我盯着千灯后颈领口若隐若现的狐纹想出神。自妖市归来后,以他的恢复力,他心口那道裂开的伤口明明应该早就愈合了,却日日嚷着魂力不稳,差遣我围着他团团转。喂药、买甜食、买完还要哄着他吃…怎么好像就妖市回来以后,大人的“自理能力”这项技能被苍溟解除了?
"发什么呆?"药勺突然敲在我额角,冰凉触感激得我回神。千灯不知何时凑得极近,玉兰香混着药草气扑面而来:"火候过了三息,这炉安魂汤算是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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