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文教,太平书院声名远播,北方避乱士族,多有来投,王镜特行征召,聘张纮等人为书院讲师,冀其传道授业,培育贤才,以兴地方。
在王镜的谋划下,各方面事务都在稳步推进。
随后,糜竺遣人递来各方密报。
时,中央朝廷为李傕、郭汜所控,盘踞长安。李傕自号车骑将军,郭汜称后将军,二人共执朝政。然其内部龃龉渐生,嫌隙日显。汉献帝虽居帝位,实则傀儡,政令所及,不过关中一隅,于关东诸侯,毫无节制之力。
凉州之地,马腾、韩遂等军阀割据,虽表面附于李傕,实则拥兵自重,各行其是。
初平三年,袁绍于界桥之战大破公孙瓒,旋即巩固冀州之地。至初平四年,袁、公孙二人于幽州、冀州边境长久对峙。其间,袁绍遣长子袁谭入青州,与公孙瓒势力竞逐控制权。
公孙瓒界桥战败后,退保幽州,然辽东、右北平等地仍在其掌控,又与汉室宗亲、幽州牧刘虞交恶,关系势同水火。
黑山军活跃于冀州、并州一带,屡与袁绍、公孙瓒等势力交锋,互有胜负。
吕布于初平三年败于李傕、郭汜之手,逃离长安。欲投袁术,未得接纳,后依附袁绍,参与攻伐黑山军之战。
初平三年,曹操于兖州大破青州黄巾军,收其精锐,编为“青州兵”,实力骤增。初平四年初,曹操虽与袁绍联盟,却暗自拓展势力,渐欲摆脱袁绍掣肘。
袁术被刘表击败,丧失南阳,退守淮南,实际稳固控制的仅九江郡,汝南、庐江依赖豪强附庸。
刘表安荆州,与袁术于南阳对峙,且镇压境内宗贼势力。陶谦控徐州,刘焉割据益州,凭借山川之险闭关自守,渐与朝廷离心离德,不受节制。
王镜览毕密报,心中了然,东汉王朝徒具虚名,实则已亡。关东诸侯并起,形成了以袁绍、曹操、袁术、公孙瓒为核心的割据集团。
此时曹操尚未全然崛起,天下局势,主要矛盾在于袁绍与公孙瓒的北方争霸,以及袁术与刘表的南方对峙。而王镜、陶谦、刘表等势力,皆在暗自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下一步当如何行事,王镜心下难决,于是决定去找郭嘉探讨。
……
初春的寒意裹着细雪在窗棂外游荡,檐角未化的积雪映得卧房愈发清冷。郭嘉半倚在卧榻上,敞开的窗缝透出几缕药炉蒸腾的苦涩气息。
雕花木门吱呀推开时,他连眼皮都没掀,手指敲了敲紫檀榻沿,“搁着吧,上午那碗药还没喝完呢。”
来人没有应声,脚步声却停在榻前。
郭嘉忽觉不对,眼皮微颤间瞧见玄色衣摆,垂在身侧的手指猛然蜷起。他缓缓支起身子,浅笑道:“主公何时来的?”
王镜解下狐裘搁在一旁的衣架上,俯身瞧了眼榻边的青玉碗,汤药在碗里沿漾起琥珀色的涟漪。
“奉孝咳得这样重,倒有气力与药碗置气。”
郭嘉刚要开口,王镜已坐在他身侧,抬手按住他肩头,掌心温度透过单衣传来,“奉孝又要我喂不成?”
郭嘉轻咳一声,眼尾泛红,“岂敢劳烦主公,是嘉失了分寸。”
说罢,他强撑着坐起,伸手去拿那盛着汤药的青玉碗,双手捧起,仰头将汤药一饮而尽。药汁入喉,苦涩瞬间在舌尖蔓延,郭嘉微微皱起眉头。
王镜的笑意慢慢从眼底晕染开来,下一瞬,她偏过头,轻轻吻了上去。
郭嘉一怔,不由自主地放松了牙关。
王镜的手搭在他的肩头,身子前倾将他抵在榻边。郭嘉只得向后仰去,小臂向后撑住自己的身体。
此刻,屋内安静极了,只能听到呼吸声与偶尔传来的几声咳嗽。
良久,王镜才缓缓松开了他。
郭嘉的眼中像是蒙着一层薄雾,他的呼吸还未完全平复,胸膛微微起伏着。
他情不自禁抬手,修长的手指抚上王镜的手背。
他的指尖带着些许微凉,指腹摩挲而过。
王镜盯着郭嘉的唇瓣,又凑上去,小鸡啄米般在他唇上亲了好几下,声音带着几分调侃:“够了吗?这下满意了吗?”
郭嘉垂眸不语,额头相抵,鼻尖轻蹭。
王镜叹道:“军师,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是主公先欺负嘉的。”郭嘉抗议道。
王镜闻言笑了笑。她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瓣。
“那药确实苦,比黄连还苦三分,现在我的嘴里也都是药味。”
郭嘉眸光微动,轻声说:“那下回嘉含了饴糖,主公要试试吗?这样,定不会苦了……”
他一边低声呢喃,一边抬眼望向王镜。
王镜轻轻抽回被郭嘉握着的手,脸上笑意渐收,神色转为认真,抬手整理了下鬓边发丝。
“先谈正事。若是足智多谋的奉孝此番出谋划策十分得当,向来赏罚分明的主公往后定会更加倚重你,重重犒赏。”
郭嘉听闻,不禁莞尔,他旋即坐直身子,全然没了方才病中的虚弱模样。
“主公如今据有江东要地,根基已然稳固。可若要彻底掌控江东,眼下只差庐江一郡。取庐江非为扩地,实为锁江。得此郡则江东门户闭合,进可争衡天下,退可划江而治,铸就江东铁壁。”
他微微一顿,轻咳两声,缓了缓语气又道:“庐江太守陆康,表面上受制于袁术,实则与袁术不和已久,矛盾颇深。或可利用这一点与之和谈,若计策得当,说不定可不费一兵一卒,便能将庐江纳入囊中。”
王镜道:“若与陆康和谈,即便不费刀兵拿下庐江,此事也定会被袁术知晓,届时岂不是直接与他起了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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