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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章（第1页）

坛上只剩那方玉牒静静摆放。

众臣不免慌乱，孙策按剑四顾，陈登命卫士封锁山顶，荀彧与郭嘉则强压心神，上前查看玉牒。

玉牒上浮现出一行新字：“暂借人间主，弈罢即归还。”

虽有玉牒示警，众臣仍心焦如焚。他们在山顶搭起帐篷，日夜守候，不敢离开半步。

等待的日夜格外漫长。

云雾深处传来细微的金石相击声，像是有人在轻叩棋枰。

如此苦等三日，第四日清晨，异光再度降临。这次的光芒较前次柔和，如月华般流淌在石坪上。

光晕中心先现出广袖轮廓，接着是王镜的身影。她落地的姿态很轻，衣袂飘飘，像片羽毛飘回人间。但见她神色从容，纤尘不染，竟无半分疲惫。

众臣见状，齐齐跪倒在地，哽咽着问其去向。王镜笑着扶起众人，语气轻松：“让诸位忧心了。那日被金光笼罩后，我只觉身形一轻，便到了一处云雾缭绕的仙境……”“西王母邀朕对弈一局，棋盘设于瑶池之畔，白玉为子，云气为界。

她落子从容，言语间提及上古山川岁月，朕虽全力应对，终在第三局险胜半子。

王母笑赠一枚蟠桃，道‘人间岁月易逝，此果可补君身’，朕接过时只觉果香沁脾，未想一口下肚，再抬头时，瑶池云雾已散，脚下竟是泰山极顶——原来仙境片刻，已是人间数日。”

此言一出，众臣皆惊，随即面露敬畏之色。

陈登率先跪拜：“陛下承天受命，实乃万民之福！”

仙人邀弈，时光错位，此等奇事，正是帝王天命所归、受神明眷顾的明证。

消息传下山去，无论文武百官还是黎民百姓，皆对王镜更加敬畏信服。当日，王镜重整仪仗，圆满完成后续的禅地之礼。

此次泰山封禅，既显启朝之盛，更因仙人邀弈之奇，增天命庇佑之色，启朝国祚由是愈固。

……

事后，御史大夫蔡琰精心撰写了一篇铭文。

文章写成后，呈予王镜御览，获其首肯。

当时最负盛名的书法大家钟繇奉命，将全文亲笔誊写于绢帛之上，再由最好的工匠按其笔迹，镌刻于泰山顶峰特意开凿出的巨大石壁之上。

此举意在借泰山之永固，使皇帝功德与天同昭，历千秋万代而不磨灭。

大启岱岳铭

维景元八载，岁次乙巳，仲春之月，日吉辰良。天子镜，以承天休，以宁兆民，怀柔百神，巡守东方。遂率群臣，备法驾，登于岱宗，修封禅之礼，以报成功于上天。

斯时也，寰宇靖平，四海晏然。边陲绥服，五谷丰登。百姓安居，礼乐彰明。此皆陛下圣德所召，励精图治之功也。陛下继统以来，宵衣旰食，虚怀纳谏，任贤用能，泽被苍生。故得天地合应，人神共庆，乃有此泰山之盛举。

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天子步自山麓，虔心致诚，陟于绝顶。设圆坛以敬昊天，奉苍璧以通神明，陈玉牒而昭虔心。礼方行至，异象陡生：天光焕彩，瑞霭纷披，帝影暂隐，神谕昭临。玉牒留书，安众臣之心；天门洞开，迎至尊之驾。

天界一日，人间三辰。帝遵神邀，弈棋仙庭。及至鸾驾还降，圣颜如故，言谈清朗，神采愈熠。此诚亘古未有之奇遇，天命攸归之明征也！臣等陪祀山下，仰观殊祥，俯首庆颂，莫不欢忭感戴，以为永遇。

嗟乎！岱宗巍巍，雄镇东土。陛下之功，高于泰岳；陛下之德，厚于大地；陛下之明，鉴于日月；陛下之遇，奇于古今。

故勒铭山阿，刻石纪事，非敢矜夸，实欲以陛下之洪业、之盛德、之奇缘，昭告于后来，垂范于万世。使千秋之后，登临此山者，抚摩斯文，犹可想见景元之隆、封禅之盛、天子之明欤！

铭曰：

赫赫景元天子圣明

功盖寰宇德配天地

封禅岱岳礼成于天

神人交感瑞应昭显

刻石纪事永世流传

撰文：臣蔡琰谨记

书丹：臣钟繇奉敕恭书

镌刻：景元八年仲春吉日

水到渠成

仲夏的午后，御花园的蝉鸣声一阵高过一阵。王镜坐在水榭中，慢条斯理地用银匙搅动着碗中的冰糖燕窝羹。

这是她入夏以来最爱的甜品，今日御膳房照例做得甜香浓郁，可才尝了几口，她忽然觉得腻得发慌，一股恶心感直冲喉间。

她放下银匙，轻轻掩口。一旁的陈登立即察觉异样。陛下素日最喜甜食，今日竟露出不适之色，这实在反常。

他关切问道：“陛下可是身体不适？”

王镜摆摆手，正要说什么，又是一阵反胃。陈登不再迟疑，当即传唤奉御陶燕秋。

陶燕秋匆匆赶来，跪请诊脉。

指尖轻按在女帝腕间，不过片刻，她脸上渐渐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又仔细诊了一回，终于跪伏在地，激动道：“恭贺陛下！这是喜脉啊！”

“有孕？”王镜闻言，倒没有太多意外，只是眼底掠过一丝了然。

她心里再清楚不过，这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先前因为她一心扑在朝政上，不愿被生育分心，便让宫中众人都服了避孕汤药。如今四海升平，江山需要继承人，她便停了汤药。这个孩子的到来，不过是水到渠成。

“都起来吧。”她平静地说，甚至又拿起银匙，试着再尝了一口甜羹。奇怪的是，知道了缘由后，那甜腻感似乎也不那么令人难受了。

然而与她的平静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整个皇宫很快陷入了沸腾。消息像是插了翅膀，先是飞遍六宫，随即传出宫墙，震动了整个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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