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盖住小孩子的耳朵,不让他听见这些话,转身带着他离开,没有回复嫔妃们半句。
如贵妃跟在女人身后,飘进她的寝宫,闻韶几人也连跟上去。
小孩子抱着汤婆子,到底是孩子,身体暖和后,就眯着眼睛打盹了,头一点一点,反复努力睁开眼睛,想继续和女人玩。
女人受不了他费劲的样子,索性给小孩子脱完鞋,抱上床哄他睡觉。
小孩子粘了床,又听得几声低语,打起香甜的呼噜。
女人坐在床侧,身边只留一位从小服侍她的丫鬟。
语带落寞,“都说梁家势大,可独自称王,几百年下来,梁氏女在后宫中地位超然,还出过几位皇后。我虽是庶出,但进了宫,起步也是美人,强过许多人。阿如不同,她是嫡出,又是容貌最出色的京城贵女,单独被赐封名号的贵妃。其实阿如性子温软,不适合担任这独一份殊荣,承受太多人的嫉妒,但我想着,这些年来,梁氏不如从前,但总归能护阿如周全、保一世平安。没想到……阿如竟去得比我还要早!”
“大家都说阿如没有转世,还在皇宫里,可若在,为什么我从没梦见过?也没有感受到?!”
女人俯在床帏,捂嘴痛哭。
丫鬟想起往事,也在旁边红了眼眶。
如贵妃突然出声,“死后我才看清,皇帝早就容不下梁氏女,花费数十年布局,一步步蚕食梁氏,等梁家式微。对我伸刀子,清扫梁氏女在后宫留下的足迹,以后的中宫皇后,怕是再也没有梁氏女。”
“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杀了这个人面兽心的狗皇帝!”失去了往日爱的滤镜,如贵妃对皇帝只有憎恨。
“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而来,如果帮我完成心愿,我随你们处置。”如贵妃心思玲珑,抛出饵。
杀皇帝,有、点刺激。
闻韶搓搓因激动发热的指腹。
“我本想亲自杀他,但是他身边有一股气,金色的,很耀眼,我每每靠近都会被那股气弹开,有几次还差点魂体破散。”如贵妃不甘又害怕。
“你杀不了皇帝,所以就去杀和皇帝有关的孩子?”孟二问。
如贵妃点头。
“能理解,但不能苟同。”
如贵妃做鬼后,很少再去思考问题,此刻已不能理解孟二话语的含义。她放弃纠结,继续说出她的发现。
“我曾在皇帝密室里,看见一副前皇帝留下的传位圣旨,上面属意的并不是皇帝,而是当场皇帝的弟弟,宣王。宣王能文能武,心胸有丘壑、关心民生,太傅曾说过,宣王文韬武略,拥有治国之才,是大雍的幸事。
杀了他,也算是拨乱反正,为宣王正名,宣王才是该名正言顺坐在那个位子的人。”
有新皇帝的人选,杀皇帝这件事就显得微不足道起来,甚至越快越好。
不用如贵妃多劝,三人全都这么想。
“先去看看皇帝。”木茗镇静建议。
从朝堂退下来,皇帝没有去后宫,直接在御书房摆了午膳,有一搭没一搭批阅奏折,心腹太监在一旁伺候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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