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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苏尘珩心头一紧:“怎么了?”

“锁心蛊在躁动,外面有危险。”安琛轩迅速起身穿衣,腰间弯刀出鞘,“苍砚的信号蛊被惊动了,怕是张诚的人又追来了。”

话音未落,驿馆外就传来厮杀声。慕言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焦急:“殿下!安疆主!快从密道走!张诚带了禁军包围驿馆!”

安琛轩一把将苏尘珩拽下床,从床底拖出一个暗格:“你从密道走,去苗疆圣山找大祭司,他会护你周全。”他将一枚刻着苗纹的令牌塞进苏尘珩手里,又解下腰间的玉佩,“拿着这个,所有土司兵都会听你调遣。”

“那你呢?”苏尘珩抓住他的手臂,后腰的胎记传来尖锐的灼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安琛轩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动作温柔得不像他:“我引开他们。”他的眼底带着决绝,“尘珩,记住,锁心蛊会护你,我也会。”

苏尘珩还想说什么,就被安琛轩推进了暗格。密道的石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外面的厮杀声和安琛轩最后那句“等我”。黑暗中,苏尘珩紧紧攥着那枚苗纹令牌,后腰的灼痛越来越剧烈,像是有把刀在剜他的血肉。他知道,安琛轩是在用自己做诱饵,为他争取生机。

密道很长,苏尘珩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后腰的灼痛骤然变得撕心裂肺,他才踉跄着冲出密道,跌落在圣山脚下的草地上。远处驿馆的方向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夜空,像一场盛大的祭奠。

锁心蛊在血脉里疯狂躁动,带来灭顶的剧痛,苏尘珩蜷缩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咳着血,视线渐渐模糊。他仿佛又看到了驿馆的夜晚,安琛轩将他按在门板上强吻,眼底是偏执的爱意;看到了矿洞的石室,对方为他挡箭时染血的侧脸;看到了床榻上的温情,锁心蛊的暖意流遍全身……

“安琛轩……”苏尘珩的声音微弱得像叹息,血沫从唇角溢出,“你骗我……你说会护我……”

剧痛中,他仿佛感觉到有人将他抱起,熟悉的蛊香萦绕鼻尖,像安琛轩的怀抱一样温暖。他努力睁开眼,却只看到苍砚焦急的脸,对方的声音带着哭腔:“殿下!疆主他……他让属下带您去圣山养伤,他说……他说锁心蛊能保您性命……”

苏尘珩闭上眼,任由泪水滑落。他知道,安琛轩没骗他,锁心蛊确实保住了他的性命,却也让他永远失去了那个用性命爱他的人。

三年后,苏尘珩在苗疆土司兵的扶持下重返京城,以雷霆手段清剿了二皇子党羽,登基为帝。他成了史书称颂的明君,后宫却永远空置,腰间常系着一枚苗纹令牌,后腰的玉印胎记在阴雨天会隐隐作痛,那是锁心蛊在提醒他,曾经有个人用性命护了他一程。

每年安琛轩的忌日,苏尘珩都会独自去苗疆圣山。苍砚说,疆主的尸骨被圣蛊带回了圣山,与锁心蛊的蛊巢葬在一起。苏尘珩会坐在蛊巢前,抚摸着那块温热的石壁,后腰的胎记传来熟悉的暖意,仿佛那个人从未离开。

“安琛轩,你看,这江山我守住了。”苏尘珩轻声低语,声音被山风吹散,“可没有你的江山,太冷了。”

锁心蛊在血脉里轻轻躁动,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像是在回应他的思念。苏尘珩低头笑了笑,眼底却泛起泪光。他终于明白,安琛轩种下的从来不是控制他的蛊,而是以性命为代价的痴情,是他穷尽一生,也无法偿还的深情。

驿馆的木门早已腐朽,床榻上的锦袍也化作了尘埃,可那个带着蛊香的强吻,那场血脉相连的羁绊,却永远刻在了苏尘珩的骨血里,成了帝王生涯中最隐秘的痛,也是最温暖的光。

而锁心蛊的暖意,会伴随他一生,直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刻,或许才能在黄泉路上,再遇见那个说“从见你第一眼起就疯了”的苗疆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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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袍的下摆还勾着床沿的雕花,苏尘珩刚用手臂撑起上半身,就被一股带着蛊香的力道按回床榻。

安琛轩玄色的衣袍如墨色潮水般覆上来,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回魂蛊香在狭小的空间里骤然浓烈,甜腥的气息钻进鼻腔,烫得他喉咙发紧。

“安琛轩……”苏尘珩的指尖攥紧了身下的锦被,指节泛白。

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四肢软得不听使唤,后腰那枚玉印胎记烫得惊人,热意顺着血脉蔓延,连指尖都染上了微颤。

他看见安琛轩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个空药瓶,瓷白的瓶身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殿下睡前喝的安神茶,我加了点‘料’。”安琛轩低笑一声,将空药瓶扔在床头的卷宗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苗疆特制的温顺蛊粉,无色无味,最适合让倔强的殿下乖一点。”

苏尘珩心头一沉,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盖过了胎记的灼热:“你给我下蛊?”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温顺蛊粉的效力已彻底发作,手臂一软,又重重跌回床榻,锦袍被揉得皱皱巴巴,中衣的领口在挣扎中扯开,露出一片瓷白的肌肤,衣料下那枚玉印胎记红得格外显眼,像燃在雪地里的一点火星。

安琛轩俯身,膝盖顶住床沿,双手撑在苏尘珩耳侧,将人困在怀抱与床榻之间。他垂眼打量着苏尘珩泛红的眼角,指腹轻轻划过他敞开的领口,声音低哑如蛊惑:“下蛊?不,是种让你乖乖属于我的蛊。”他随手扫落床头的卷宗,羊皮卷散落一地,上面关于寒铁矿的密文在烛火下闪着冷光,“这些冰冷的卷宗有什么好看?不如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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