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放不下吗?”苏尘珩落下一子,轻声问道。
慕言望着窗外,眼中充满了思念:“有些事,有些人,永远都放不下。”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正是当年苍砚送给他的那枚,“我答应过他,要好好活下去。”
苏尘珩叹了口气:“安琛轩已经死了,苗疆也归顺了我朝,你也该放下仇恨,好好生活了。”
慕言轻轻抚摸着玉佩,眼中闪过一丝温柔:“我知道。”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份深入骨髓的思念和爱恋,将会伴随他一生,永不磨灭。在每个寂静的夜晚,他都会想起那个玄衣墨发的男子,想起他琥珀色的眸子,想起他最后的笑容。
这份爱,始于初见,终于生死,成为了他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永远无法磨灭的痛。而那份深埋心底的执念,也将伴随他,直到生命的尽头。
寒铁
回忆梦境第二卷
…………………
夜漏三刻,东宫书房烛火如豆。苏尘珩伏案疾书,狼毫笔在宣纸上游走,墨迹晕开的辩解文字却被砚台旁堆积的卷宗压得喘不过气。案头摆着丞相府呈递的弹劾奏折,字字句句都在指控他私通苗疆,借边境矿脉私铸兵器、豢养凶蛊,意图谋逆。
“殿下,三更了,该歇息了。”慕言端着参汤进来,见他眼下乌青,忍不住低声劝道。青铜烛台映着苏尘珩紧绷的侧脸,往日温润的眉眼此刻覆着一层寒霜。
苏尘珩搁下笔,指腹按了按发酸的眉心:“丞相手握‘人证’,说苗疆祭司曾深夜入东宫密谈。这构陷来得蹊跷,怕是朝中有人想借苗疆之事动摇东宫根基。”他话音刚落,窗外忽然掠过一道黑影,慕言立刻拔刀护在他身前。
“不必紧张。”熟悉的低沉嗓音自窗外传来,下一刻,玄色身影已翩然落在书房中央。安琛轩指尖把玩着一枚青铜令牌,令牌上雕刻的蛇形图腾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本圣主送太子殿下一份大礼。”
苏尘珩皱眉看着他:“圣主深夜闯东宫,就不怕被扣上私通太子的罪名?”
安琛轩轻笑一声,将怀中卷宗狠狠扔在案上:“丞相魏坤与北狄暗通款曲,私开矿脉输送兵器的证据,够不够洗清你的嫌疑?”
卷宗散开,里面露出密信与账册,墨迹间还沾着干涸的血迹。苏尘珩翻看几页,瞳孔骤然收缩——账册上的交易记录精确到月,甚至标注着每次运往北狄的矿石数量,末尾还有魏坤的私印。
“你从何处得来?”苏尘珩抬眸看向安琛轩,眼底满是警惕。苗疆与中原素无往来,这位圣疆主突然送来如此重要的证据,绝非偶然。
安琛轩缓步走近,忽然伸手圈住他的腰,将人牢牢锁在怀里。温热的呼吸洒在发顶,他低头用下巴蹭着苏尘珩的发旋,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负。旁人动他一根头发,本圣主便掀了他的根。”
苏尘珩浑身一僵,耳根瞬间泛起红晕。他挣扎着想推开对方,却被安琛轩箍得更紧。书房内烛火摇曳,慕言识趣地退到门外守着,将空间留给这两个身份悬殊的人。
“安琛轩,放开!”苏尘珩压低声音呵斥,指尖抵在对方胸口,却能清晰感受到那沉稳有力的心跳。他想起半年前在边境遇刺,正是眼前这人带着苗疆卫士从天而降,玄色披风扫过他脸颊时,留下淡淡的龙涎香。
那时安琛轩也是这样抱着他,在尸横遍野的山谷里,用沾着血的手指替他擦去脸上的泥土:“太子殿下金贵之躯,怎能随便受伤?”
“你到底想做什么?”苏尘珩的声音软了几分,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特有的药草香,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蛊虫气息。他知道苗疆圣主养蛊成狂,却从未想过自己会与这人产生交集。
安琛轩松开手,转而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对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似占有似珍视:“本圣主想护着你,你信吗?”
苏尘珩望着他眼底的认真,心头莫名一颤。他别开脸,拿起案上的卷宗:“这份证据我收下了,他日必有重谢。圣主请回吧,东宫不宜久留。”
安琛轩却从怀中掏出个小巧的锦盒,打开后里面躺着一枚通体赤红的蛊卵,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这是护心蛊,若你遇险,它会替你挡灾。”
“苗疆蛊术诡谲,我不需要。”苏尘珩断然拒绝。他身为太子,岂能接受苗疆圣主的蛊卵?传出去只会坐实私通的罪名。
安琛轩却不由分说将锦盒塞进他手中,指尖故意擦过他的掌心:“拿着。它认主后只听你号令,不会伤及无辜。”他凑近苏尘珩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就当……是我给你的信物。”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苏尘珩只觉心头一跳,等回过神来,安琛轩早已消失在窗外。他握着温热的锦盒,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脸颊不由自主地发烫。
“殿下?”慕言在门外轻唤。
苏尘珩连忙将锦盒藏进袖中,清了清嗓子:“进来吧。”
慕言推门而入,见案上的卷宗已被整理好,低声道:“方才苍砚祭司在宫外候着,说圣主交代,若殿下需要证人,苗疆可有数十矿工出面指证魏坤。”
苏尘珩心头微动,原来安琛轩早已安排妥当。他拿起卷宗:“备车,随我入宫面圣。”
次日早朝,苏尘珩当众呈上魏坤通敌的证据,又请出三位苗疆矿工作证。矿工们声泪俱下地控诉魏坤强占矿脉、虐杀同伴的罪行,桩桩件件都有物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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