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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第1页）

只差最后一门魔法史了，这门考试会在考试最后一天的下午进行。从小接受巴希达·巴沙特女士的言传身教，哈利并不担心自己会在这门只有理论的课程中失手。在一众抱着足足有几英尺高的笔记、一边试图拯救自我一边吃午餐的学生中间，两手空空的哈利显得格外清闲自在。他的思绪甚至已经飘到五年级结束后的假期，也许莉莉会答应他邀请德拉科来波特家做客。

说到德拉科……

在完成将乌姆里奇赶出霍格沃茨大计后无忧无虑的哈利，难得陷入了一丝迷惘当中。背书和复习之余，他才发现自己总会无意识地盯着与德拉科通讯的黑色薄本发呆，而情人节那天赫敏就着黄油啤酒对他所说的一切终于有空重返他的心中。

哈利感觉自己似乎遇上了一种比金色飞贼更难以捉摸的东西。

不过，在短短三小时的午睡后，他已经完全没有思考这件事的机会了。下午两点半，布雷斯把满脸泪痕、在梦中尖叫和痛哭的他摇醒时，哈利紧攥着深绿色帷幕下的金属栏杆，盯着脑袋上方的天花板，足足用了十五分钟才完全清醒过来。

“哈利，你怎么了？”布雷斯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和尚且没有平复的情绪，问道，“压力太大了？可我们只剩下最后一科了。”

哈利沉沉地摇了摇头。直到他随着人流一同坐在魔法史的考场上，将反扣着的卷子正面摆在眼前，并盯着第一道题目的文字叙述发了一会儿呆后，才抬起并没有握着羽毛笔的右手看了一会儿略显凌乱的指纹。再一次，他的眼泪无知无觉地夺眶而出，滴在面前光洁的桌面上。

在刚刚午睡的梦中，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看到小天狼星站在一片深红色的神秘帷幕之前，灵活地躲开对面魔杖中射出的红光，大声嘲讽地对面前的人说着什么。不知那股莫名的恐惧情绪从何而起，哈利急切地想要抓住小天狼星的衣摆，或是挡在他面前。

——他失败了。他像一只幽灵，透明的双手从小天狼星的身上穿过，而另一道魔咒的光芒同样刺穿他的身体，直直射中了他教父的胸膛。而小天狼星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眼前的一切仿佛是慢动作，他的身形由站立缓缓弯起，如同失去重量般轻飘飘地向后坠落。他英俊的、略显沧桑的、比哈利记忆中更加消瘦和阴沉的面容一闪而过，而后掉进了那古老拱门的帷幕后方，一切消失无踪。

在哈利已经度过的十五年人生里，他从未感受过如此强烈的痛苦。而这份痛苦不仅不会随着年深日久而暗淡、而磨灭，反倒像一块铜镜因不断擦拭而愈发明光可鉴[2]。

【作者有话要说】

[1]珀西瓦尔·格雷维斯是盖勒特·格林德沃的曾用名。

[2]引用自陈忠实《白鹿原》。

卢修斯：这是什么？鸳鸯！试图棒打一下……想想还是……了。

救援

好吧，魔法史的考试远比哈利想象的更为艰难——这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梦到了小天狼星的死亡，并对那样钻心的痛苦感同身受；坐在他右侧向前五个位置的纳威显然承受了比他更大的痛苦，在哈利绞尽脑汁地尝试复述妖精叛乱的完整过程时，他耳边传来“咚”的一声响，纳威昏迷着跌倒在地。他双眼紧闭、满脸通红，脖子上和额头上爬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四周传来窃窃私语的嗡鸣，哈利只觉自己的头更痛了。监考官托福迪教授被纳威身上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立刻走过来把他软倒的身体扶起，在大声提醒考生们保持安静后，他用悬浮咒将纳威漂浮在半空中，大步迈向医疗翼的方位。

哈利在刚刚答完了全部题目，他和许多学生一起扭过头，目送着托福迪教授离开的背影，而他能想到的远比周围的同学更多。罗恩告诉他，纳威的确一直在和斯内普学习大脑封闭术，但收获的效果却并不理想，他难以清空自己的大脑，而在斯内普面前则更难控制内心的恐惧。因此，近两个星期以来，纳威的噩梦越来越频繁，偏偏他却不肯把梦中的内容告诉任何人。

铃声响起，考试很快结束了，哈利低声和询问他题目意见的布雷斯交换了几个答案，而后四处张望着，却并没有在蜂拥涌入走廊的人群里看到罗恩和赫敏。他决定先在晚饭前去医疗翼探望纳威，如果他仍然在做那些和伏地魔相关的噩梦，也许诺特所说的“武器”可以从纳威这里得到答案。

然而，没等他走进医疗翼，便在人声逐渐稀少的四楼和纳威撞了个正着。纳威的脸看上去更红了，但这是因为跑步导致的，他上气不接下气地扶着身侧的墙壁，看到迎面而来的哈利后，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哈利！”纳威大声说，“我，我要见麦格教授！”

哈利能从他的目光中看出焦虑和急切，于是他没有开口去问纳威提出这个要求的缘由，而是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腕，简短地说：“跟我来。”

纳威感激地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路小跑向位于六楼的变形术教授办公室。尽管在乌姆里奇被傲罗们带走后，麦格教授暂时成为霍格沃茨的代理校长，她却并没有使用邓布利多的校长办公室，仍然只是偏居教师办公室一隅。尽管麦格教授一直以严厉著称，她的办公室却极有变形术学的风格：进入其中并不需要口令，而是要找到它不断发生变化的大门。

跑到距离格兰芬多塔楼不远处的位置，哈利确认过方向，从众多玄铁铠甲中找到与众不同的一个，抽出魔杖对着它轻声念了句“原型立现”，面前的铠甲瞬间变为一扇朴素的木门。这是詹姆在他进入霍格沃茨前偷偷告诉他的诀窍，用于有急事寻找麦格教授而来不及花时间辨认那些变形术，大概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进入斯莱特林学院。哈利轻轻叩响了门把手上方的狮头形金属门闩，得到主人的许可后，他推开门和纳威一同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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