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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第1页）

德拉科苦笑着。或许有许多人了解神秘人的强大，但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伏地魔的残忍。“也许我面前有很多条简单又安全的路，但我的父母没有，”他微笑着反驳，“很多人都没有。所以对我而言，死亡并不是最坏的结果。”

“……好吧，”格雷维斯在他的注视下飞速地败下阵来，嘴里无奈地咕哝着，“很抱歉，德拉科，无法对他人的痛苦感同身受，这是我一直以来的缺点。那么，既然你会在这节课之后留下来，在去往英国之前，有什么事是我能为你做的吗？”

“不瞒您说，我的确需要一些帮助。”德拉科毫不犹豫地说。

“我厌恶战争，这个魔鬼总会让世界里充满邪恶和灾祸，尽管我正是在这些黑色里诞生的。”格雷维斯出言提醒道，“作为你的老师，我不想看到你在痛苦中死去。但这并不会成为我卷入一场纷争的飓风中的理由。”

你会的，先生。

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德拉科垂下双眼，在心里慢慢勾起嘴角。“在我父亲那篇采访发表之后，我从英国而来。在此之前，我与一位魔力强大又狡猾至极的巫师进行了一场有趣的谈话。先生，你会对这场谈话的内容感兴趣的。”他说，“这位巫师的名字是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莱恩·邓布利多。而他恰恰在今年的四月份造访了您时常前往的那座高塔。”

正如德拉科预料的那般，在他说出“珀西瓦尔”这个并不那么常见的中间名后，格雷维斯的脸色终于产生了今日第一次不由自主的变化。而在他说话的同时，这间专用于黑魔法课程教学的教室大门悄无声息地闭合，代表静音咒和警报咒语的魔力波动缓缓涌动在他们身周。没有念出咒语，也没有使用魔咒，德拉科只是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优雅地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教授。

格雷维斯额头一侧的青筋明显地凸起。“很精彩的无声无杖咒，小马尔福先生。”他干巴巴地说着，语气中的敌意和警惕已经显而易见，“你的魔咒学比我想象的更加优秀，我的同僚们一定非常开心。”

“先生，我可以向梅林发誓，我没有任何恶意。”德拉科说着，将桌面横放的魔咒调转位置，让杖尖的方向对准自己的身体，摆出完全无害的、任人宰割的姿态，“不论如何，我永远是您的学生。我这一生恐怕也无法拥有足以和您抗衡的魔力。”

看到这一幕，格雷维斯紧绷的面容略微松动了。

“所以，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不是那番谈话，我会一直以为，您这个意味深长的名字只是机缘巧合。”德拉科说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恭维，“是我太过浅薄，以至于忘记了历史的规律——一位伟大巫师诞生的背后，必定有着非凡的经历，和普通人难以承受的痛苦，就像您的名字背后蕴含的历史。”

说着，德拉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推到格雷维斯面前。对方深深地看了德拉科一眼，没有说话，伸手打开沉重的贵金属盒盖，露出里面深红色天鹅绒的垫布和拇指大小的银色饰物。看到面前在他认知里早该碎成粉齑的旧物，格雷维斯的目光明显发生了一丝波动，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慢慢浮现在脸上。他小心翼翼地拾起银色的链子，把这件明显有不少裂痕和补救痕迹的物品举到眼前，注视着透明水晶内空无一物的虚无。

“……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格雷维斯的声音变得嘶哑，“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不是么？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早在许多年前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德拉科说：“可我并不这样认为。”

格雷维斯放下手中的银色吊坠，冷冷地瞪着他，似乎想要听听他还能说出什么狡猾的借口来。但德拉科并没有再说话，他似乎执意不肯和格雷维斯对视，但在对方几乎实体化的强大魔力下也分毫不退。

教室内紧张而无声的气氛节节攀升，空气中凝结起一种近乎粘稠的交锋。

半晌，格雷维斯猛地松懈下来，疲惫无力地向后靠在椅背上。“……我需要求证。”他喃喃自语着，“我不相信……不，我不能接受……”

德拉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他的衬衫几乎被后背上涔涔的冷汗浸透。

“如果……”格雷维斯的声音里带着执拗和不甘，但德拉科不难感受到他早已妥协的内心，“我的猫头鹰会联系你。”

“您尽可以求证，以任何能够让您信服的方式。”德拉科说，“我依然尊重您最后做出的任何选择。事到如今，我早已能坦诚面对任何不如人意的结果。不过，我还是想说，既然您并不喜欢德姆斯特朗的这份工作，并不喜欢使用黑魔法，又为何要执意留在这里作茧自缚呢？”

“小鬼，你懂什么……”格雷维斯一改往日里和蔼慈祥的模样，恶狠狠地冲他翻了个白眼，赶苍蝇式地挥手，“赶紧走吧，小马尔福。我可不确定下一秒会不会有什么不可饶恕咒落在你身上，反正我又不怕什么卢修斯·马尔福！”

德拉科笑着应了，顺手把桌面上堆满的书籍塞进书包里，抓起自己的魔杖，周围的静音咒和其他咒语效果即刻消失不见。他飞快地走向教室关闭的大门，在伸出手拧开门把手的一瞬间忽而驻足，像是想起来什么未尽之言。

“你还有什么事吗？”格雷维斯不耐烦地问。

“只有一点，先生。”德拉科转过身，盯着他蓝色的眼睛。他猛然想起那本存在于另一个空间里的那本《邓布利多的生平与谎言》，想到那张陈旧的双人合照，看到格雷维斯与合照里年轻的邓布利多近乎一模一样的双眼，德拉科突然明白了邓布利多与他谈话时难以掩饰的复杂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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