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妮莎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
“我想,‘纯血统至上’的观念是一种刻板印象带来的谬误,但我也同样并不认为麻瓜出身的巫师高人一等。纯血、混血、麻瓜血统,这和生理性别一样,只是一种划分形式。我们只是和他们不同,除此之外,血统决定不了任何事。”集会中巫师们神情各异,若有所思和不甚赞同的各占一半,赫敏见状,深吸了一口气,反问道,“教授,我不明白。从始至终您给我讲述的一切,都围绕着‘我们应该相互保护、为彼此争取权利’的中心观点。但为什么今天,您一定要激起我们对于纯血统的负面情绪呢?”
“你真的这么说了?”哈利倒吸了一口冷气,差点为面前的女孩鼓掌。
“我怎么想,就怎么说了。”赫敏撇嘴,“当时我是真的没有想通,为什么雷克顿教授忽然和变了一个人似的。”
哈利好奇地问:“她是怎么回答你的?”
“显然她找不出很好的理由来给自己开脱,只好连忙宣布了集会暂停的消息。即便她声称,这是因为她正在熬制的魔药需要加入新的材料,但我还是觉得她心虚了。”赫敏应道,“从霍格莫德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她为什么首先在我面前提起了罗恩。我把她每次和我单独谈话时的内容从头到尾地想了一遍,感谢我的记忆力,我才发现她其实一直都在暗示我这个,只是没有明说而已。”
“所以你和罗恩吵了一架也是因为……”哈利想到好友们在医疗翼内爆发的争吵,问到。
“哈利!你当时竟然在场!好吧,你的隐形衣可真是万无一失……”赫敏有点尴尬地捋了捋头发,脸上瞬间浮起一片红晕,“现在再回想起那天,我完全记不清我在和罗恩吵架前后都做了什么,那段记忆是模糊的,所以我认为……”
哈利迅速理解了她的意有所指:“你认为她控制了你。”
赫敏轻轻点头。
“无论如何,我想,我应该向罗恩道歉,即便那并非我的本意,”女孩释然地笑了笑,“感谢雷克顿教授让我想明白,即便他没有选我,我们也一直都是亲密的朋友。我不得不说,罗恩的情商比你还要欠缺一些,哈利,而我在清楚这一点的情况下还是没有选择明说。在这方面,拉文德比我做得更好。”
“哦,梅林,我必须要澄清一点,在这方面我比你们都大胆的多。显然在我们三个里,我才是那个情商最高的人。至少我知道该怎么对付一个向来口不对心的变扭的家伙。”想到德拉科,哈利撇了撇嘴,指望着那个家伙大胆开口表达爱意,他怕不是要等到下辈子了,“不过赫敏,你也不要为罗恩开脱了。在感情方面他是个混蛋白痴,这一点毋庸置疑。”
女孩轻轻抽了抽鼻子,声音里带着点哽咽,眼圈微微发红。
“说到罗恩——”犹豫了一会儿,回想起上一次六年级时,罗恩那无比糟心的生日经历,作为“过来人”,他还是决定为好友们的感情问题助推一把,“斯内普教授提起过他正在熬制的魔药,算算日子,拉文德应该醒了。”
“我也欠她一句对不起。”赫敏说,“她是我的朋友,而我却迁怒了她。”
“很遗憾,赫敏,她现在可能不太想见到你。”一个同样带着点哭腔的、沙哑的声音在他们身后的拐角处响起,“准确的说,是我,你是被牵连的那个。”
“罗恩!”
赫敏下意识转头。
罗恩走过来,站在他们面前。他的长袍穿得歪歪扭扭,衬衫的扣子掉了半颗,领带摇摇欲坠,胸前的级长徽章不见踪影。而真正引人注的则是——他的脸和韦斯莱家祖传的头发一样鲜红,一个巴掌印占满了脸颊,整个人狼狈不堪,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逃难似的,但眼睛明亮,目光坚定。
“拉文德给我的。”见到好友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他的脸上,罗恩指着自己脸上独特的形状,咧开嘴笑了,“她今天中午才醒过来,没想到力气还是这么大。”
“你活该。”哈利毫不客气地评价。
“你说的对,哥们儿,我显然是个混蛋白痴。”罗恩点头,“我花了这么久才想清楚这件事,仔细算算日子,从我看不惯那个总是阴沉着脸的大家伙开始……至少得有一年多了。谢谢你和我吵的那一架,赫敏,纵然那不是你的本意,它终归也让我清醒过来了。所以拉文德醒来后,我把我想到的所有事都告诉了她。”
“然后你就得到了这个?”
罗恩摆了摆手:“至于这个,我想,是因为我抢占了先机。拉文德对我说,被袭击之前,她就一直想和我提分手了。梅林啊,她说明明每个人都看得出来我真正爱的是谁,只有我自己不愿意正视我的心。因此她必须给我一个教训,不仅是为我破坏了她想先甩掉我的计划,更重要的是我一直都在伤害她的朋友。”
随后,脸色越来越红,就像是喝下了一整桶蜂蜜酒那样的罗恩给了哈利一个鬼脸,再转向站在旁边始终没有开口的赫敏。他局促地挠头,手指在背后交错着,甚至不敢直视女孩的眼睛:“赫敏,我……”
哈利翻了个白眼,在赫敏看不到的位置做了个打气的手势。
“我不够帅气,不够聪明,不够优秀,不够自信。我没有威克多尔·克鲁姆那样的魁地奇天赋,也不像哈利这样一次能对付好几个食死徒,在学习成绩上更不如你……我每次都要借鉴你的魔药学论文和魔法史笔记。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也清楚我伤害过你很多次,从我们一年级刚认识的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在做蠢事。”罗恩如倒豆子般一股脑地说着,胸膛剧烈起伏,哈利一旁看得惊心胆战,随时准备好给因为过于激动而昏厥的好友来一个“快快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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