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答案是直接杀出去,”哈利耸耸肩,“我们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他们上方轰然炸开,听上去竟然是从魔法部大厅传来的。哈利和德拉科面面相觑。
“德拉科,你确定真的没有人知道我们的计划?”哈利问。
“这几个月里我和你从头到尾都呆在一起,除了我的父母外,我们没再接触过任何人。”德拉科下意识地反驳道。
“第八层,”女巫冷漠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正厅。”
“拦住他们——”
“那可是纳威·隆巴顿!”
“有人召唤过黑魔王吗?”
“是我发现的!这明明是我的功劳!”
哈利和德拉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片混乱的场景,几个食死徒正在大厅两侧的壁炉前走来走去,封锁飞路网的通道。亚克斯利从另一边的办公室里钻出来,身上湿漉漉的,头发和长袍狼狈地贴在身上,正大声和对面双手叉腰、身体粗壮的食死徒争执不休。除了他们以外,一大群胸口卡着身份认证牌的魔法部雇员聚集在正厅中央,各个神色茫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们二人突兀的出现。
德拉科迅速把哈利拽到柱子后,刚好挡住亚克斯利的视线,还不忘将藏在隐形衣下方的麻瓜首相拽到无人的角落里。
“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回到你们的岗位上去,听见没有!”
“隆巴顿呢?隆巴顿跑到哪里去了?”
他们感到一阵无法抑制的寒冷,紧接着是不可名状的恐惧。哈利紧紧攥住德拉科的手,向三座通往地下的金色升降梯甬道看去,那里正由内向外散发着白色的寒气,紧接着一个接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恶灵浮现出来,袍子下方是深陷于黑暗无法看清的脸,以及修长而腐烂的双手。
人群陡然变得惊慌,不受控制地散乱。四下乱跑的巫师们阻挡了壁炉封闭的工序,哈利甚至看到有个食死徒被推倒在地,脸和四肢还被踩了好几脚,正发出痛苦的惨叫。
他回过头,看到德拉科脸色煞白,瞳孔放大到难以聚焦,左臂不受控制地颤抖。
“德拉科,清醒点德拉科,”哈利捧起他的脸,感受到手掌上冰凉的肌肤,急切地喊着他的名字,“醒醒,我们得带着那个麻瓜离开这里,没有你我一个人做不到,德拉科!”
眼见德拉科的状态丝毫没有转好的意思,哈利顾不得周围乱作一团的形势,凑过去在德拉科的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鲜血顺着伤口流下来。
德拉科陡然清醒,糟糕的脸色依然没有褪去。其中一只摄魂怪发现了他们二人躲藏的角落,正在缓缓逼近,代表死亡的腥臭气息扑面而来,哈利的脑海中无法抑制地响起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来自他的记忆,那是他妈妈为保护他而死前的悲鸣。
“呼神护卫!”银色的牡鹿从山楂木魔杖里钻出,扑向面前的摄魂怪。它不断后退,重新回到黑影里。更多摄魂怪正顺着升降梯的通道涌上来,它们的数量似乎没有限制。而远方的亚克斯利和其他食死徒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异状,投来怀疑的视线。
“守护神,德拉科,”哈利高举着魔杖,咬牙拼命坚持。形单影只的银色牡鹿陷在摄魂怪的包围圈里,依然明亮的闪耀。
德拉科下意识地摇头:“可是我没有守护神——”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德拉科,”哈利在他耳边说着,声音低了些,已经有些体力不支的征兆。隐形衣中的麻瓜开始扭动,没有食死徒继续维持昏迷咒,这个可怜人就要从睡眠中醒来。
“混混倒地!”德拉科给了麻瓜首相一个昏迷咒,又不确定地举起橡木魔杖,“呼神——呼神护卫!”
几缕银色的光芒从杖尖喷涌而出,他呆呆地看着。
“再来一次德拉科!想想所有开心的事,最有力量的那种——”
“呼神护卫!”
奇迹发生。一个银色的影子从杖尖跳出来,高大、强壮、神圣、优雅。它像通人性般回过头,温柔的目光投向哈利,再迈开四条腿,义无反顾地向正厅中央的摄魂怪们奔去。漂亮的银光在它蹄间和脖颈上绵延伸展,在半空的黑影里划出明亮的曲线,在它的前额上,那无论是谁都不会错认的角正凶猛地捅入一只摄魂怪的胸口。
所有人的动作都在这一刻暂停了半秒,牡鹿和独角兽在空中相遇,交颈厮磨片刻。摄魂怪在它们熟稔狩猎的动作下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一只接着一只消失得无影无踪。银色的光以两只守护神为中心,如荡开的涟漪般一圈圈向四周奔涌而来。
“你太棒了,德拉科,”哈利率先回过神来,“我得给你点奖励。但是首先,我们必须回到金斯莱的办公室去。”
“哦,哦,好的。”德拉科方才从自己成功召唤出守护神的巨大震撼里抽回神智。
借着仍然聚集的人群和“飞沙走石”造成的烟雾灰尘,他们贴着墙穿过正厅,奔上通往法律执行司的升降梯。栅栏门咔啦咔啦地合上,哈利的障碍咒精准命中凑过来的亚克斯利,他被咒语击飞,狠狠砸在对面被封闭的壁炉中。
金斯莱的办公室就在三层右侧的第一道门内,德拉科和哈利等不及女巫播报楼层,轰然炸开还没停稳的栅栏门,冲进走廊里——那扇原本被防御咒语隐藏起来的铁门正虚掩着,里面传出交谈的声音。
他们并肩冲进去,握紧魔杖,咒语蓄势待发。
“哈利?”
“纳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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