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深吸一口气,醒来虽好,但只要想到今后行动困难,他心中依旧百味陈杂。
“下去开药吧。”皇上眼中闪过烦躁,没朝几个御医发火。
“微臣告退。”
轮值的御医无不欣喜,匆匆退下。
勤政殿安静片刻,皇上已收拾好思绪,问姜廉他昏迷之后的事。
姜廉在宫中经营多年,很多消息都悄无声息传到他耳中。姜廉将晋王、梁王、康王和陆长野的表现原原本本的陈述一遍,又说起坤宁宫的动作。
只是越说声音越低,从今以后,皇后维持多年的温婉贤淑怕要在皇上这里打折扣了。
“长野来得晚,昨夜他去了哪儿?”皇上不怀疑陆长野的忠心,只是好奇。
姜廉适当露出一个笑,“此事说来也巧。昨天后半夜陆国公心慌的厉害,就私下回国公府,正碰上国公夫人生产,今日刚破晓,陆国公新得了一位千金。”
“千金。是女儿也好。”皇上嘴角扬起,陆长野总算有子嗣出生,忽然想到什么,“破晓时分出生的?”
“正是呢,”姜廉眼色极好,笑眯眯地道:“奴才刚说巧,其实有两巧。陆国公只是其一,皇上您清醒的时辰,就是破晓时分,奴才心里觉着国公府这位小姐真是有福气,能和您同一个时辰睁眼。”
平日陆长野对姜廉十分礼遇,不时还送些急需的东西,诸如上品白玉膏,冻疮膏等,还顺手帮过他的徒弟。姜廉不介意锦上添花,帮着说说好话。
“的确是个小福星。”皇上沉吟片刻,着人唤来拟旨,封镇国公府小姐为明光郡主。
他记得镇国公府有一湖就唤做明光,是前朝大儒取的名字,意在希望前朝前路昭昭。正好合了明光郡主出生的时辰。
姜廉喜道:“皇上厚爱,陆国公定然为女儿高兴。”
皇上点头,想到陆长野夫人这时候生产,可能还有担忧陆长野的原因,看着姜廉,“你亲自去扳指。看看小姑娘模样如何,回来同朕说一说。”
“是,奴才这就去。”姜廉笑呵呵的应下。
——
镇国公府。
陆长野从宫里匆匆回府,宁清还在沉睡,他脚步极轻走到床沿,宁清已被梳洗过,除了脸上还有些苍白,眉眼舒展。
“念念呢?”陆长野低声问一旁的陈嬷嬷。
“陆老夫人带小姐去禧晖堂照顾,只等夫人出了月子,再送回来。”陈嬷嬷小声回,陆家长辈少,陆老夫人能在宁清坐月子时帮一把,可见爱护之心。陈嬷嬷真心替宁清高兴。
陆长野颔首,他正想陪着妻子,碧影忽然进来,“宫中来圣旨,陆老夫人请国公爷出去。”
陆长野淡声道:“知道了。”心里奇怪,皇上刚醒就颁布圣旨了?
等知道皇上封念念为明光郡主,陆长野闪过一丝愕然,就要同姜廉打听打听,姜廉会做人,边去禧晖堂看望小姑娘,边笑道:“恭贺国公爷,明光郡主有福气,和皇上今儿睁眼是同一个时辰呢。卯时一刻,分毫不差。皇上知道后,亲口说郡主是小福星。”
陆长野轻笑,微微拱手,“皇上洪福齐天,和小女有甚关系,姜公公莫给小女戴高帽了。”
应酬完姜廉,陆长野再次回到正院,宁清刚好在这时醒来。
宁清第一时间摸了摸肚子,想起已经平安生下念念,轻轻一笑,张嘴唤:“嬷嬷。”
掀起床幔的却是陆长野。
“夫人,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陆长野坐在床沿,抚摸宁清的脸颊。
“好多了。念念呢?”
宁清仔细听了听,隔壁厢房没有孩子的声音,很安静,好像连乳娘和丫鬟们的声音也没有。她还没见到念念,心里有些着急。
“祖母带去禧晖堂了,你要是想念念,便让陈嬷嬷去抱回来看看。”陆长野温声哄道。
宁清思索片刻,还是算了,摇头拒绝,“六月天热,念念还小。”
陆长野脸上露出笑意,嗓音磁性低沉,“清儿,念念被皇上封为明光郡主了。”
宁清一怔,缓缓笑开,“念念有个好父亲。”宁清以为是皇上爱屋及乌,看在陆长野的份上才惠及念念。
谁知,陆长野笑叹一声,“清儿猜错了,是念念自己争气,还有夫人的一份力。和为夫却是关系不大。”
宁清好奇,杏眸睁大,直直看着陆长野,等他解惑。
“皇上病中醒来与念念出世的时辰一致,”陆长野简单解释,“封号明光,既合了时辰,咱们后院的湖,还是明光湖。”
皇上用心了。
人刚醒,便下旨册封郡主,念念这一份殊荣,排在侍疾的几个王爷和他父亲面前。
听到这原因,宁清惊讶,“这会不会太显眼了?”
陆长野不在乎道:“镇国公府的千金,本就千娇万宠,一样瞩目。”
宁清被陆长野说服,嫁进镇国公府这么久,她亲身体会过,宁清笑颜微展,满眼敬佩地望着陆长野。
陆长野倾身去吻妻子的唇畔。
突然被宁清阻止,她面色泛起红晕,嗓音轻软,低低的说:“夫君,还是让人抱念念来吧,就今儿一次。”
不是频繁抱着来回走,应该不会有问题。
陆长野凤眼迷茫一瞬,宁清怎么就不让他碰了,哑声问:“方才不是还说念念小,不宜挪动吗?”
显然这时候男人只想和妻子亲近亲近,并不想孩子来打扰。
宁清轻咬着唇,杏眸眨巴眨巴,深深吸一口气,这不说清楚陆长野是不会答应了。她小声开口:“我,有些不涨,”眼神往下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脸颊已布满红晕,“该给念念喂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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