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你这是要做什么?”李灿双目怒视,开口质问,气势丝毫不落下风。
“哼,李灿,马上就是我的箭下鬼了,你还要问吗?”晋王眼神阴狠,钉住李灿,要不是有李灿在,他何须走到这一步。
晋王颇为惋惜的看着陆长野,“陆长野,你倒是可惜了。要是你愿意听我的,将来封王拜相,我都能给你。可你偏偏要在李灿这里吊死。”
陆长野凤眼毫无波澜,仿佛没有听到晋王的话,他快速扫过包围过来的军队,看他们的装备,心生猜测,这批武器来源就是川蜀营造营,样式和材质一模一样。
靖海侯府,不知道掺和的多深。
陆长野面色阴沉,冷冷回道:“晋王,你怎么就确定你能赢呢?”
晋王自信一笑,朝后摆手,“拿下!”
树影抖动,一时间箭如雨下,天空被黑影覆盖一瞬,刀剑交锋之声与惊叫声连绵不断。
——
镇国公府帐篷鸦雀无声。
宁清和周悦隔桌而坐,底下送来新鲜丰硕的秋梨和颗大饱满的葡萄,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展露无遗的担忧,不禁都笑了。
秋猎还有半个月呢,总不能日日提心吊胆,那就是不用过日子了。这也不是陆长野和李灿告诉她们的初衷。
宁清眼眸一弯,“悦姐姐,尝尝吧。”
周悦承宁清的意,吃了一个葡萄,“很甜。”说完,又拿了一个。
陈嬷嬷看宁清和康王妃好像心情不佳,便顺势提议,“夫人,厨房来问午膳要不要试试烤肉?这里的肉都是新鲜的,他们有祖传的调料汁,滋味不错,又不上火气。”
宁清看向周悦,见她点头,“就这么安排吧。不过我们得换个地方吃。”
周悦温婉雍容的面庞露出不解,轻声问:“这里不好吗?”她朝摇篮床望去,还能看着两个孩子。
宁清轻轻一笑,低声对周悦解释:“烤肉味道大,念念容易嘴馋。”
周悦深以为然,她家小子也到了馋肉的时候,每次她和李灿吃饭都要让乳娘抱孩子出门玩。不然李旭总想吃。
小孩子果然都一个样。
宁清拉着周悦的手,一起去隔壁帐篷,而厨房的速度很快,烤肉送上来的时候表面裹了一层蜂蜜或是别的汁子,正冒着热气儿,喷香扑鼻,令人唇舌大动。
宁清和周悦边吃边聊孩子,互相讨教一下养孩子的经验,李旭与念念年岁相当,许多事都能交流到一块。
宁清知道李旭三个月翻身的时候不仅没哭,反而哈哈大笑,等李灿回来还自己表演一番,十分活泼讨喜,脸上不禁露出笑容。
饭毕,两人都有午睡的习惯,宁清正要问周悦在这边将就一下,还是回康王府帐篷住处,就听外头远远传来喧闹声,惊得起身走出帐篷去看。
门外却出现一个许久不见的人。
“哥哥!”宁清又惊又喜,站在门外的人竟然是方朗。
方朗还穿着绛青色的官袍,玉冠典雅,只是面色焦急,破坏几分温润君子的书卷气。他一路过来见这边情况尚好,护卫临危不乱,又亲眼看到宁清面色红润,屋内还隐隐飘来若有似无的烤肉味。
方朗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
“妹妹,我就顺路过来看看你。”方朗迅速调整表情,温润笑看着宁清。
宁清却心神一紧,哑声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方朗正要摇头否认,可对上宁清澄澈如水的眼眸,一个不字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得诚实说道:“刚刚观景台出现了叛军,但很快被侍卫镇压,皇上大怒。”
方朗说的轻松,事实并不是这样,叛军直接杀到观景台上,留下的老臣年迈体弱,想护驾都心有余而力不足,方朗挺身而出站在皇上面前,差一点,叛军就成功了。
皇上正在御帐发火,他趁机出来确认妹妹的安全。方朗聪明绝顶,立刻联想到进山狩猎的陆长野,他和康王在一起,此时山内绝对不平静。方朗第一时间就来看看宁清。
宁清眼眸睁大,不可置信,着急抓住方朗的衣袖追问:“那山里情况怎么样?”
此时周悦也揪着心,再站不住,走出帐篷等方朗的回答。她本不想打扰宁清兄妹说话,可听到皇上那里出事,忍不住担忧李灿。
周悦陡然现身,方朗只惊讶一瞬,唤一声康王妃,答道:“尚没有消息,不过皇上派人去了,应该马上就能有消息。”
方朗面容沉肃,叮嘱宁清,“妹妹,你就留在这里别走动,我在御前行走,帮你留意陆长野的消息。”
宁清重重点头。
“别怕。陆长野武艺高强,不会有事的。”方朗低声宽慰。临走前,不舍朝里间望去,没看到念念的身影。
念念满月时候,方朗不巧发热,错过外甥女的满月宴,他一直很遗憾。现在不是逗孩子的时候,方朗只能满腹心思的离去。
留下宁清和周悦对视一眼,才第二日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秋猎注定不平静了。
——
“有灿儿和长野的消息?”皇上嗓音低哑浑浊,压抑着无尽的怒意,嘴唇紧抿,他担心山里的李灿和陆长野。
皇上戎马半生,打破脑袋也想不到晋王怎么敢谋逆!
就是梁王起兵,也比晋王起兵带给他的冲击好些。晋王一向以谦和文人自居,最不惜舞刀弄枪。
姜廉恨不得就此消失,只能低头回话:“回陛下,人还没回来。”
万景山不小,才出发这么点时间,怎么可能就寻到人呢。
外面忽然轰隆一声,大雨哗啦哗啦的砸下来,姜廉心里咯噔一声,皇上再坐不住,起身就要往外去,“朕亲自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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