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屑砸在他的大氅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甚至有几颗滚烫的火星溅到了他裸露的颈侧皮肤上,瞬间烫出红痕,他却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与此同时,四周响起了更加密集的脚步声和呵斥声。
原本潜伏在各处的锦衣卫缇骑如同神兵天降,迅速控制现场。
一部分人悍不畏死地冲向火场,协助扑救,疏导人流;另一部分则如狼似虎地扑向那几个试图趁乱逃跑的纵火犯,刀光闪烁间,已将人全部制服。
沈聿珩这才稍稍松开手臂,低头急切地查看怀中的两人:“有没有事?”
宋静悠吓得把头埋在他怀里,小声抽泣着,倒是没受伤。
宋南鸢抬起头,第一眼就看到了他肩背上大氅被烧穿的焦黑破洞,以及颈侧那处明显的烫伤。
她的心猛地一揪,也顾不得什么礼仪避讳,伸手轻轻碰了一下那烫伤的边缘,声音都带了颤音:
“你……你受伤了!”
风口浪尖
沈聿珩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她全身,确认她除了发髻微乱、脸色苍白外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他将怀中还在发抖的宋静悠小心地放回她怀里,声音因方才的紧张和吸入烟尘而有些低哑:“无碍。皮外小伤。你们没事就好。”
他的语气平淡,仿佛刚才那舍身相护、于火海惊魂中精准救下她们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那双看着她的眼睛,却深沉如夜,里面翻涌着未散的惊悸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
就在这时,那边被擒住的纵火犯中,忽然有一人抬起头,脸上带着疯狂而扭曲的笑容,猛地高声嘶吼起来:
“瑞王殿下万岁!清君侧!靖国难!尔等奸佞,不得好死!”
吼声戛然而止,他被旁边的锦衣卫狠狠卸了下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但那充满恨意与疯狂的眼神,却清晰地烙印在了所有听到的人心中。
沈聿珩的目光瞬间变得冰冷彻骨,他轻轻将宋南鸢和宋静悠推向已被护卫接应到的夏冰和春荷身边。
“送她们回府。严加保护。”他吩咐道,声音里已不带丝毫情绪,只有冰冷的杀意。
说完,他转身,看向那被制服的纵火犯,一步步走去,玄色大氅在身后猎猎作响,如同暗夜的主宰,走向他的猎物。
……
皇宫大内,东暖阁。
太子拧眉坐在殿内,他身着素服,并未因佳节而多有装饰,面前的紫檀木案上,堆放着关于灯会乱案的初步奏报。
沈聿珩肃立在下,一身麒麟官袍衬得他面容愈发冷峻,肩背处官服下隐约可见包扎的痕迹。
他已将昨夜审讯纵火犯的初步结果禀明:确是五皇子残余势力勾结陆远之等不满商贾,意图制造混乱,动摇国本。
“孤这个五哥……人已伏诛,其党羽却仍阴魂不散,竟敢在元宵佳节、天子脚下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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