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会的……”
听着沈聆的话,念卿的心中愈发地焦急起来,她看着沈聆对自己情郎的贬低和批评,不禁感到一阵慌乱。
她知道沈聆的口才了得,而自己的情郎在某些方面确实有所不足,但她绝不能让沈聆如此轻易地否定他。
“他虽然不是最聪明的,但他心地善良,总是乐于助人;他的笑容很温暖,让人感到无比舒适;他对待工作认真负责,从不敷衍了事;他还很有耐心,无论我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会耐心地倾听并给予我建议……”
她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但却充满了坚定。
念卿一边说着,一边回忆起与情郎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瞬间在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她的话语越来越流畅,也越来越自信。
然而,念卿的这番话,与其说是说给沈聆听的,不如说是说给她自己听的——她需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提醒自己,情郎并不是像沈聆所说的那样一无是处,他有着许多值得被爱的地方。
沈聆看着萧大小姐的表情,听着她对那小子的评价,只感觉到心下一沉又一沉。
——良言难劝该死鬼,对那些死心塌地不肯回头的人,用多少好话也都没有用,只能任其自然发生。
“唉……”
“平白无故的,你叹气做什么?”
“我只是很奇怪,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他?”
“我……我也不知道,但是在看着他的眼睛时,我感觉很平静,而且他对待我,就像对待一个平常人一样,没有那种阶级差别,和他在一起,我很舒服,而且他也很细心,很会照顾人。”
“不是,我不是问他的优点,我的意思是……你非他不可?如果没有这个男人,你下半辈子都将了无希望?”
沈聆问完这个问题时,萧大小姐似乎也愣了一下。
周围的气氛一下安静了下来,原本此起彼伏的蝉鸣、偶尔掠过的风声,连同人们的呼吸声都被尽数抽离,世界万物仿佛被按下暂停键,连悬浮在空中的尘埃都定格在半透明的光束里。
灰蒙蒙的天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降暮色,铅灰色的云层如同浸透墨汁的棉絮,将最后一缕挣扎的光线揉碎在褶皱深处。
远处翻滚的乌云堆叠成巍峨的黑灰色山峦,云层间隙偶尔闪过的幽蓝电光,像是蛰伏巨兽即将苏醒前的瞳孔。
潮湿的水汽裹挟着泥土腥气漫过鼻腔,低气压压迫得耳膜微微发涨,连路边的野雏菊都耷拉着花瓣,屏息等待着暴雨的降临。
“我……”
“其实,你也不是非他不可吧。”沈聆开口说道,“你只不过是想像你的父亲证明,你的选择是正确的,像你这样的大小姐,从小娇生惯养,你的一切都是父母做好的安排,可是在婚姻上,你不想接受既定的选择,你想自己做主,恰好,这个男人出现了,而你又恰好对他有好感,所以,你放大了这种好感,你认为自己非他不可,在这其中,叛逆心态反而占据了大半。”
萧念卿没有说话,像是在考虑沈聆说的话,又像是在认真反省自己的这场感情。
突然,沈聆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声从远处传来。
那哭声悲切凄凉,在寂静的环境之中格外刺耳。
“大小姐,有人在哭吗?”
“没有啊。”
“但是,我好像听到了哭声……”
沈聆转头看向了远方,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可周围并没有看到哭泣之人,这哭声是从哪里来的呢?为什么这哭声听起来如此真实,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悲伤与绝望……
护主
吴妄轻轻将沈聆放在了柔弱的床铺上。
沈聆苍白如纸的脸庞枕在鹅绒枕头上,睫毛投下青灰的暗影,嘴唇无意识地翕动,呼吸声轻得如同秋日枯叶拂过窗棂,她的手指蜷缩在胸前,腕间玉镯与床单上的金丝花纹相映,更衬得皮肤下的血管如蜿蜒的墨线。
水晶吊灯将柔和的光晕铺满整个客房,波斯地毯上的玫瑰纹样在光影中若隐若现。
墙面镶嵌的珍珠母贝在暗处泛着幽光,檀木衣柜的鎏金把手折射出细碎光芒,与床头柜上燃着的龙涎香烟雾交织缠绕。巨大的落地窗半掩着雪色纱帘,远处城市的霓虹透过缝隙洒进来,在沈聆的睫毛上镀了层忽明忽暗的冷光。
这里是梁家客房。
在灵堂发生变故后,老管家带着一帮仆人赶到了现场,不过在他们到现场的时候,只看到了昏迷中的沈聆,以及其他面色担忧的小伙伴们。
老管家在请示了梁业之后,先就近将沈聆安顿在梁家的豪华客房里。
——毕竟沈聆是在为梁家做事的时候出事的,于情于理,梁家都应该做好善后工作。
梁业承诺,会不惜一切代价将沈聆唤醒,哪怕请来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品。
当然,这也是他能做的唯一的事情。
“……”
吴妄沉默着,为沈聆盖上了被子,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沈聆身上,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听着她时不时梦魇的话语,他的表情更沉重了几分。
宋明夷和林凌站在床尾,看着沈聆昏迷不醒的样子,也是一脸担忧。
“怎么办呐……都怪我们,如果早点发现刚才那位是假道长,小聆聆也不至于……”
“没事的,沈聆身体里有灵元草,而且,她是一个善良的人,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她一定能醒过来的。”
“可以吗?”宋明夷担忧地看着沈聆,“刚才煞气这么重,道长又说她的灵魂已经不在身体里了……你说,她的灵魂会不会被阴神抓走了?可是……阴神抓走她的灵魂做什么?阴神要的不是她身体里的灵元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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