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胡说。”唐煦上前把他的头掰过来,强迫他和自己对视,“我是真喜欢你。不然你以为我天天追着你跑是干嘛的,闲的么。”
进忠看着她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突然无比痛恨自己这副残缺的身子,和那些肮脏的过去。他挣开唐煦的手,努力组织要怎么和她说。
没等来他的回答,唐煦不高兴了,“你这就不礼貌了吧进忠公公,听到女孩子和你表白,什么反应都没有。就这么不喜欢我啊?”
“奴才没不喜欢你。”进忠苦笑,“只是唐煦,你喜欢的人,和你日后要嫁的人,哪怕不是侍卫,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好歹也该是个全乎人。
你在这宫里,连皇上都不怕,奴才我只是个太监,你喜欢奴才,什么好处都没有。”
唐煦急了,“怎么就没好处了,我喜欢你,看见你我就开心,和你在一起我也高兴,我对着进忠公公这张脸都能多吃两碗饭,这不算好处吗?”
进忠听着她颠三倒四的话,十分无奈,“奴才的重点是这个吗?奴才是想说,奴才是个太监,常人能给你的,奴才都给不了。不说子嗣,就这最基本的婚事,奴才用尽方法都未必能求来。
你跟着一个阉人,除了外人的指指点点,还要天天跟奴才一起悬着脑袋。你还年轻,没必要这么辛苦地过活,以后出了宫,可以找个好男人嫁了,过正常人过的日子。”
唐煦笑了,他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进忠公公,你觉得我是个正常人?”
还真不是。
别说之前的事儿,就凭她能喜欢一太监,进忠也觉得眼前的姑娘是个怪胎。但是这么煞风景的话,进忠现在是没法说出口的。
“奴才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前做了不少混账事儿,累得你只能装疯卖傻才能在宫里活下去。那都是奴才的不是,所以你也看到了,奴才不仅什么都给不了你,奴才还不是什么好人,奴才”
“啵。”
进忠的还话没说完,唐煦就踮脚亲了过去,只是位置没找准,一下亲在他的嘴角,但却足以让进忠震撼到手脚发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我知道啊。”唐煦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认真说道,“我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我知道进忠公公不是什么好人,你脾气差,会算计人,坏起来什么手段都敢用,但是,我喜欢你啊,有什么办法。
我从第一天认识你就知道你是太监,你不能生育,没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可我喜欢你!
仔细想想,我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呀,我不在乎有没有子嗣,我也不在乎没有那些世俗的什么婚事。
所以,我什么都知道,可我还是喜欢你。进忠公公还要拒绝我吗?”
“奴才奴才”进忠开口的声音干涩而颤抖,饶是他再怎么自私,再怎么卑劣,面对这样不掩饰的,热烈的,真诚的情意时,还是无法坚定地将这份感情据为己有。
他想要点头,想要说“好”,却努力了半天都没说出来。
明明,他不是这样犹豫不决的人。
“可是”进忠还想说什么。
“没有可是!”唐煦很强势地打断了他,步步紧逼,“进忠公公,你就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数到五,你若是再拒绝,那我可走了,也不喜欢你了,以后”
进忠没给她继续往下说的机会,结结实实地吻了上去。与其说是吻,更像是贴,大抵是听见她说要走,火急火燎怼在她嘴上,撞得生疼,而后便停住不动了。
唐煦觉得,自己好歹是个现代人,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嘛,她拽着进忠腰带的手渐渐收紧,带着一点引导地,吮一口,在舔一下,然后这人就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越来越熟练了。
良久,唐煦气喘吁吁,却依旧不听到他确定的答案不罢休。
“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就亲我啊,进忠公公你这叫非礼。”
进忠低低笑起来,还记得这个,就说她是个怪胎。
“奴才也喜欢你,煦煦。”
“只是喜欢,但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进忠这回的笑从胸膛里震出来,以前怎么没发现呢,还挺执拗,“愿意的,奴才怎么会不愿意。奴才求之不得的。”
何止是求之不得,是半夜想一想都会笑出来,觉得你小子怎么这么好运气的程度。
人家这么好一姑娘什么都不求地想跟着他,哪怕是图他什么,他都乐意啊。若是哪天她后悔了,到时候准备出宫了,他有这么好一段记忆,这么好一姑娘喜欢过他,比什么都值。
唐煦总算是满意了,开心地扑到进忠怀里。
闷骚,不逼一逼他,他还不知要躲到什么时候。
进忠的怀抱有股好闻的香味,不是一般太监那种脂粉香气,是干干净净的,带着点木香的味道。她抱着进忠,放松下来后思维又开始发散起来。
刚才还没注意,如懿给凌云彻那一箱东西,有点怪啊。
唐煦拍拍进忠,指着那箱子,“进忠,怎么皇后娘娘的礼,都是白的啊,白枕头,白玉的如意,鞋垫也是白的,这大婚送白的,不太吉利吧。”
进忠瞥了眼那箱子,嗤笑一声,“大概是不满意凌云彻娶别人吧。”突然想起什么,进忠低头问:“在库房待半天了,有没有看上的?”
“嗯?”
进忠冲着库房的东西扬了扬下巴,“看上什么了,下次讨赏我给你要来。”
唐煦仰头笑,“这算什么?‘我扒拉皇上的库房养你呀!’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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