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柳方洲叹息了一声,回答。
“上午你去警厅,都看着了什么?”杜若问,“说说这个吧,师哥。”
“张端师父……”柳方洲说。
王玉青问起他的事,他说给了杜若听。
上午时张端被两个巡警松开手铐,送出警署,失魂落魄地跟在柳方洲后面。柳方洲手里拿着项正典失效了的户口单和丧报——几年前他也这样拿着柳方成的单纸,也是这样雪白的、薄薄的两张。
“方洲,你长这样高了。”张端跟着柳方洲的步子似乎有些吃力,他黯然开口说道,“——我还一直没给你赔不是。当年你自己一个孩子蹲在胡同墙角,我还把你认成小偷,打骂得那样难听。”
“都过去了,张端师父。”柳方洲放慢步子,“您……别寻思太多。”
“我从育婴堂领回来正典的时候,他比你那时还小多了。”张端的声音渐渐沙哑下去,“和你小时候一样机灵,见谁都亲,师父师母地叫——不提这个!不说这个!说了白白伤心……方洲,你唱几句罢,这街上太冷清了我心里难受——”
张端一把推开了柳方洲的搀扶,自己哼唱起了《碰碑》里的一段二黄导板。
这是一段老生的唱段,他唱得气息不稳又荒腔走调,声音在死寂的街上空荡荡地响着。
“金乌坠玉兔升黄昏时候,
盼娇儿不由人珠泪双流。
我的儿啊!
七郎儿回雁门搬兵求救,
为什么此一去不见回头?”
张端从柳方洲手里拿过丧报,仔细摩挲着项正典盖上了黑戳的名字,眼泪扑簌簌滴落。
两人走过路口敌军的哨卡。哨兵警戒地看着哭唱着的张端,手里的枪械哗啦啦响动。
他们谁都没有向外国人鞠躬。
“为什么此一去不见回头?”
【作者有话说】
【红衲袄】是常用的伤逝曲牌,比如《牡丹亭》中哭杜丽娘之死、《南柯记》中哭瑶芳公主之死,都用的这一曲牌,所以放在了这里。
“班里那顶凤冠,师哥你可看见了?”
杜若砰一声合上面前的红木盔箱,转头问柳方洲。
“这都多少日子没有演出了,不能拿在外面罢。”柳方洲把毛笔在砚台上蘸了蘸,“你看一眼别的箱子里。”
“我也正奇怪呢。”杜若拉开另一个木箱上的小屉,看了眼又摇摇头。
沦陷之后一直到今天,王玉青坚决拒绝了所有的演出邀约,不管是留城权贵还是外国军官——面对外国人时他会说,他说班内新有丧事,实在不宜出面;而面对城内阔少时,他会直言不讳地回答,大徒弟因为境内的纷争而去世,实在是再也无心弦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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