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们走到院子里,看到站在堂屋门口的许静怡时,沈蓉那空洞的眼神骤然聚焦,爆发出刻骨的怨毒和疯狂。
“沈焰,是你,是你害我。”
她挣脱沈二婶的手,张牙舞爪地朝着沈焰扑过来,“贱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撕烂你的脸。”
沈焰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波动一下,只是冷冷地看着沈蓉状若疯癫地扑来。
这时,旁边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伸过来,狠狠抓住了沈蓉的手腕。
是陈彪。
“闹什么闹。”
陈彪满脸不耐烦,手上用力,几乎要把沈蓉的手腕捏碎,。
“给老子安分点,还嫌不够丢人吗?赶紧上轿,别耽误老子功夫。”
他看向沈焰的眼神复杂,但更多的是忌惮。
三天前那冰冷的死亡威胁,如同跗骨之蛆,让他不敢造次。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个烫手山芋弄走。
沈蓉被他捏得惨叫一声,手腕剧痛,挣扎的力气瞬间泄了。
沈二婶哭嚎着上前扶住女儿,对着陈彪敢怒不敢言,只能把怨毒的目光投向许静怡。
许静怡仿佛没看见她们母女俩要吃人的眼神。
“走。”
陈彪粗暴地将沈蓉往小轿里一塞。
轿帘落下,隔绝了沈蓉怨毒的目光。
小轿被抬起,摇摇晃晃,在几个混混懒散的脚步和村民鄙夷、同情的目光中,离开了沈家小院,朝着村子另一头陈彪那个破败的家走去。
没有嫁妆,没有祝福,只有屈辱和绝望。
沈二婶哭喊着追了几步,最终瘫软在地,嚎啕大哭。
沈二叔像尊石像,呆立在原地,眼神空洞地望着小轿消失的方向,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
沈焰冷漠地收回目光,仿佛刚才送走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
她转身,走进了堂屋。
堂屋里,村长已经在了。
桌上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粗布口袋,旁边还堆着几沓用麻绳捆扎好的、散发着油墨味的纸币——十元一张的“大团结”。
八十年代初,这绝对是一笔巨款。
旁边还放着一小堆零散的毛票和硬币。
“焰丫头,都在这儿了。”
村长指着钱袋,“老屋带地基,卖了一百五十块。那两亩地,河滩地薄,卖了八十块。一共两百三十块整,你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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