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的任何生灵都有后悔的权利,只有你没有,如果你连诞生的意志都贯彻不下去的话。”
“那这个世界的确该走向毁灭,不是因为外力而是你不想活下去,记住,你是世界的意志,更是世界的本身。”
“诞生下来这种事,不管是对普通的生灵来说,还是对世界本身来说,都没有对与错之分。”
“我……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没脑子!”
“嗯?为什么会这样想?我刚刚只是在阐述个事实而已,难道……你这个能量体有脑子这种组织吗?”
“我!我!你!你!你!不理你了!”
这段对话听的秦墨言一愣,随后就特别的想笑,没想到这位应龙的嘴居然这么狠毒,三两句话,就让那位天道顾不上伤心了。
“虽然我只是个见识浅薄的人类,但我也觉得应龙说的没错,诞生本身就没有对与错之分。”
“因为根本就没得选不是吗?就先不说这个世界了。”
“那位一出生就被归类到另类里的天道,祂有的选吗?为什么直接就被打下废品的标签。”
“那被打下标签后的祂反抗有错吗?祂渴望一个世界有错吗?祂想活下去真的有错吗?”
“或许,那会的祂还不清楚应该如何去做一个合格的天道,但这修正的力量,不尝试先去引导,反而简单粗暴的要解决源头。”
不过秦墨言也理解,毕竟前者的做法会耗费太多,直接抹除掉天道和祂世界虽然简单粗暴,但效率会很高。
就像人体内被四处追杀的癌细胞一样,或许对大道来说,另类的天道就类似于癌细胞这种东西吧。
可能每时每刻都在诞生,祂不可能耐心的一个个去劝,对此秦墨言只能感叹道:
“命运,当真是这世上最难以捉摸的东西,甚至连天道都逃不过。”
先祖的小说和这个世界,废弃的天道和大道,应龙与天道的相遇,因此所诞下的世界,以及因为世界而诞下的他们。
秦墨言的思绪很乱,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处于很高的高度,仅仅是在用人类的视角看待这个问题。
这是浅薄甚至是可笑的,但那又如何?
“阿昭已经做出了选择,祂以牺牲贯彻了自我的意志,祂为这个世界献上了所有。”
“阿昭?是……祂的名字?”
“没错,我不奢求所有人都能记住祂,但出于一点私心,我想你能记住这个名字。”
“为什么是我?”
“你是祂选择的结果,是祂利用秦淑敏的计划催生出的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气运之子。”
“苦苦支撑的祂已经千疮百孔,但还是又等了三十九个轮回,才终于找到了打破命运的机会。”
“你的诞生,就是抛除外力的结果,是这个世界彻底摆脱命运的桎梏,走入正轨的唯一证明。”
“因为你的存在,你的邂逅,你创造的一切契机,才最终驱使命运的木偶亲手打破了命运。”
“是表姐她们……”
“你很聪明,现在,回去吧,有人一直在找你,连时间的缝隙快被撕破了,我的眼睛从此刻起完全属于你了。”
离别之时
“我的眼睛从此刻起完全属于你了。”
随着应龙说出这句话,秦墨言感觉自己的身体一松,之前那让她不适的束缚感瞬间消失。
再次取得身体的控制权后,秦墨言第一时间便睁开了眼睛,她想要见见这位自称为“废品”的神祇。
听了许久秘辛的她其实还有许多问题想问,可之后映入眼帘的画面却让秦墨言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在她熟悉的黑白色的世界中,应龙威武的躯体被无数丝线贯穿固定,祂的神躯早已腐朽。
千疮百孔的伤口中,不停渗出这个世界中唯一能展现的颜色,是那极度令人不适的黑红色。
它们蜿蜒扭曲的外形,更是像极了之前见过的那些荆棘,充满了霸道和不详的气息。
应龙将自己称为虚假的神明映射,可祂的双眼却能够展示世间真实,当神躯褪下幻术的外壳后。
祂已经没有了之前所展示出的威武模样,但却也和狼狈不搭边,虽然身躯已经腐朽并被亵渎。
但龙神的头颅此刻却依旧高高扬起,祂的残躯紧紧缠绕着的是一头体型巨大的鲸鱼,那原本安放双眸的位置只剩下了空洞。
应龙依旧坚定践行着自己曾经的誓言,镇压着来自于修正之力的灭世诅咒,哪怕身形已死都没有放弃。
秦墨言心中的敬意油然而起,她没有什么想问的了,结合之前听到的种种缘由,再看到此刻的场景。
一瞬间,她就已经想明白了太多,想来应龙是自愿放弃神躯,为的就是捕获那被0716短暂掌控的修正之力。
可以撞毁摇篮,直接动摇世界本源的白色巨鲸,如果它被0716真正掌控,那这个世界才是真的没救了。
而应龙之所以此刻能够见到自己,并讲述阿昭的故事,契机大概就是那被易遥斩碎的光点。
虽然易遥的斩击,从始至终没有对0716造成致命的伤害,但也只有她的力量,能够松动0716对修正法则的掌控。
这才让应龙的残魂有了可乘之机,嗯,天衣无缝的计划,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先祖机关算尽。
小心翼翼的步步为营,到头来也被此方世界的意志顺手又利用了一番,想到这里秦墨言的心情属实复杂。
她佩服先祖保下这个世界的执着,更佩服世界意志和应龙为了保下这个世界的耐心。
明明双方都没有什么交流,却依旧能够配合的天衣无缝,那能让世界顺利轮回的黑莲中,如果没有天道的手笔秦墨言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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