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关了静音,原茉请好假,又在宿舍群里打了声招呼。她没敢说现在正和谈斯屿在一起,她撒了谎,说是她哥。
弄好这一切,她不得不把注意力转回对面沙发上的病人身上。幸好,他已经闭眼休息,不再那样盯着她,让她得以悄悄松了口气。
夜色渐浓,窗外一片漆黑。
对面沙发上的男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原茉深知自己留下的任务,不放心他,轻手轻脚地爬起,蹲到他身边。她不敢随意触碰他的额头,只能小心翼翼地用体温枪在他额角边试一下,确认温度不高,面色也不红,她这才安心地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
大概是高温刚退,谈斯屿夜里睡得很沉,原茉几次过去给他测体温,他都没有察觉,眉间舒展,病气淡了许多。
天快亮时,原茉眼底酸涩,眼皮沉得有点撑不住,脑袋一点一点,困意汹涌。
不想就这样睡着,她强撑着起身去洗手间,用冷水扑了扑脸,想赶走瞌睡。
公寓里静得能听见心跳。她放轻脚步走回客厅,却撞进一双清醒的眼眸里。谈斯屿不知何时醒了,正靠坐在沙发上,目光沉沉地锁着她。
原茉惊得脚步一滞。
男人刚醒的嗓音带着沙哑:“一夜没睡?”
原茉下意识点头,又怕让对方觉得邀功,慌忙摇头,眼神游移,自己也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谈斯屿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笨蛋。”
“……”
原茉耳尖迅速透红,僵在原地,不敢轻易往前走。谈斯屿看着她,抬手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
原茉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她犹豫了两秒,才慢吞吞挪过去,在他半米开外小心坐下,抢着开口:“你晚上没烧,记得吃早饭喝药……我先回去了,下午打针你再叫我……”
话说完,人却没动,似乎在等一句“知道了”或“好走”。
谈斯屿没接话,只道,“我中午去打针,你来回跑太累,别折腾。”
他下巴朝走廊尽头一抬:“沙发不舒服,去我卧室睡。放心,我不进去,就在客厅。”
见她只是睁着微红的眼睛看他,他又补了一句:“门可以反锁。”
“……”
原茉有点受宠若惊。
谈斯屿待人少有这份耐心,对她虽算温和,却也从未如此……体贴地释放好意。
她看了眼手机时间。
她看了眼时间。确实,来回在学校和医院之间奔波时间太紧。可异性间的卧室……太私人了。
原茉想了想,温声开口:“我在沙发上睡就行……够用了。”
说着,她赶忙从他身边站起,回到原来躺过的沙发,小心翼翼地缩进毯子里。瞌睡虫并没有消失,此刻卷土重来,她看着他都觉得视线模糊。
顾不上羞涩,她眼皮沉甸甸地往下落,声音含糊不清:“我好困……你去医院的时候……叫我……”
谈斯屿看着她蜷缩的身影:“好,睡吧。”
那低沉的嗓音像有魔力,原茉几乎是瞬间就沉入了梦乡。她睡颜恬静,呼吸清浅均匀,像一片悄然落下的雪花,带着微凉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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