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鸣吝啬到就连回答也只有一个字。
越景和昂头看他,用右手去拉陆鸣的手腕,隔着一层绷带,能感觉摸到的是冰冷的机械手表。
等调整好了才问:“那你呢,你有想我吗,哪怕只有一时一刻?”
陆鸣道:“没有。”
“哦。”他笑,“那好吧,那我也没有想你,刚才是我胡说呢。”
陆鸣弯身架着越景和的手臂把人扶起来,半强迫性地命令他:“赶紧回房间睡觉,都什么时间了。”
“你可以陪我一起睡吗?”
陆鸣没回答,只是将越景和塞进了主卧。
那就是不能的意思。
他洗漱一番,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居然一夜没做噩梦。
次日醒来时,桌上放着做好的西式早餐,贴着一张便利贴——「我先上班了,中午不回来,晚上可能会十点之后,到时给你点外卖」。
右下角贴着个小小的“陆”字,越景和指腹从文字上划过,坐下慢吞吞地吃早餐。
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越来越微妙,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不似亲人,不似仇人。
非要说的话,可能用冷暴力来形容能更贴切一些。
接下来将近一周的时间里,他们之间大多都是这个相处的模式,每天都能见面,却没什么话好说。
清晨越景和故意起得很早,热了两杯奶,顺便把面包片拿出来放进锅里,看着陆鸣把鸡蛋打在上面,动作熟练。
明明这么有经验,做出的东西却还是那么难吃。
“今早不是要一起吃?”越景和问:“怎么只做了一份。”
陆鸣:“因为我点了外卖,你吃这个,我吃外卖。”
越景和简直食难下咽,他觉得自己瘦了好多,吃的比在国外还差。
不过陆鸣胃还在恢复期,现在也只能喝喝粥,吃不了太好的,他对自己做的东西有多难吃心里有数,还贴心地问:“要喝一些吗?”
“如果你够吃的话,我喝一小口。”越景和去厨房拿了一个羹匙,重新回陆鸣对面。
不等陆鸣把碗往前推,越景和直接上身伏在餐桌上,手肘撑着坚硬的桌面,吃力地舀了一勺。
从陆鸣的角度,只能看到个毛茸茸的头顶,他试图把呆毛压下去,但无济于事。
“好吃吗。”他问。
越景和坐回去,揉了揉疼痛的手肘,“还好,感觉里面放糖了,有些甜。”
陆鸣眼神登时变了,粥也不喝了,以极慵懒的姿态靠着椅背,“你不是没有味觉吗,在国外治好了?”
“……”越景和大脑宕机,欲说无言,“是、是治好了。”
陆鸣极其不解,“我做的东西有多难吃,我自己清楚得很,你以前没恢复味觉还好,现在你是怎么吃下去的,你是有自虐倾向吗?为了尽可能的多给我的生活添点乱,宁愿没苦吃苦。”
陆鸣又问:“你有异食癖?”
越景和本要狡辩说,因为我的味觉不太灵敏,可听陆鸣说完,他突然无力极了,“我是添乱了吗。”
陆鸣大概是想要骂他,这时手机突然响了,他接通后听了半分钟,似乎是什么急事,起身便走。
看来餐桌上真的不适合吃东西,才吃一般,半点胃口都没有了。
现在倒好,原本还能借这个理由,每天见一见陆鸣,现在也没了腩枫。
接下来几天时间里,他们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少,但陆鸣每天都会回来,偶尔也给越景和带外面的饭菜。
不止如此,还交代助理买些饮料送到别墅,尽职尽责。
可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样的关心。
如果承认自己是异食癖,陆鸣会相信吗。
明明是恨着陆鸣的,竟然又沦落到这个地步,对那一星半点的爱摇尾乞怜,可越景和从十四岁起便已经这样了,这是刻进骨血里的本能,改不掉。
恨使他保留着几分骄傲,爱让他活着。
外面又在下雨了。
越景和躺在沙发上,用pad不太方便,索性在手机上下了个画画的app,无聊到用指绘画陆鸣的q版小人,表情凶巴巴。
直到手指都累了,这场雨还没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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