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垂眸,从这个角度,只能望到越景和头顶的发旋。
“我知道,你是怕我死后,你就没有哥哥了。”
他试图从越景和近期的种种反应中,找出虚伪欺骗的证据,以此来证明多年来坚定的信念。
但他不能。
陆鸣突然问:“小和,我是合格的哥哥吗?”
越景和沉默很久才答:“你是。”
“四年前……”
“你现在什么感觉,身体很难受吗。”越景和打断他:“我想听实话。”
陆鸣手指微微弯起来几分,正好可以蹭到越景和鼻尖,不打算再说话。
越景和的脸颊在陆鸣掌心蹭了蹭,“如果没有这场台风就好了。”
“放心吧,吃药很快就会好的,我对自己的身体很了解。”
“……”
越景和不说话了。
陆鸣思考该怎么提起那件事,他看出来了,越景和比他还抗拒,好像养成了条件反射。
有些事,无论怎么委婉,都绕不过去。
“小和。”陆鸣道:“很多时候,我会觉得你活的过于矛盾痛苦,你这辈子,有没有说过什么谎话。”
越景和道:“说过,很多。”
“是对我也说过吗?”陆鸣问。
越景和想,不是对你,而是,只对你。很多次。
但是他没敢说。
“你知道的,我们之间已经回不到当年了,那件事始终是一根刺,我不可能再一无所顾的对你好,你也不可能。无论你承不承认。”
越景和用力攥住陆鸣的手腕,眼泪从眼角落到陆鸣掌心。
他已经决定放下了,他明明是可以放下的,但为什么陆鸣非要一次次的重复那些曾经,往事种种,让他死去一次又一次。但他认为只要不再想起,便不会再痛,也不会再恨。
下一刻,他听见陆鸣问——
“所以,我最后再问你一次,那年你说的话,都是出自真心吗?”
眼睛再次湿润了,越景和只是觉得自己特别没有出息。
他直起身来,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打开,放在床边,冷色的光刺得眼睛生疼。
他们都在凝视对方,越景和动了动唇,在发出声音之前,陆鸣率先移开视线,看向别处:“算了,你还是别说了,一定没几句是我爱听的。我就姑且认为那不是你的真心话吧。”
越景和也垂下眼睛,“那你就这么认为吧。”
气氛就这么尴尬下来。
安静了能有十几分钟,再抬头时,发现陆鸣已经闭上双眼,似乎是睡着了。
越景和小心翼翼地起身凑过去,听陆鸣的呼吸声。
很均匀。
他松了口气,抬手试探着用指尖摩挲着陆鸣的眉眼,自鼻梁骨下去,即将抵达柔软的唇时,怯生生地收回手,重新趴在床边,平复紊乱的心跳,抚摸对方手指坚硬的骨节。
哪怕外面是暴雨加强台风的极端天气,但是在他身边,似乎就可以很安心。
困意席卷而来,也不过是半小时之后的事情。
越景和没有睡太久,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自己的腰被扶住,身体被带进温热的怀里,他被吓了一跳,意识还没恢复便挣扎起来,才刚刚发力就听到熟悉的声音自头顶方向响起:“别动了,是我。”
越景和身体一僵,逐渐卸力,身体在陆鸣怀里软下来,手臂抱住陆鸣的腰。
“上床睡吧。”陆鸣说。
“不要。”越景和拒绝:“如果我睡这里,那你肯定要去另一个房间,你还生着病呢,不能折腾,一会儿就十点了。”
他抬起手,摸向陆鸣的额头,刚碰到就被吓了一跳,魂都快没了,“不行,我们现在就去医院,你这烧根本一点都没退。”
“才过去半小时,药效还没开始发挥作用呢,你睡懵了。快上床睡吧,实在不行我们一起。”今晚是特殊情况,自然是特殊对待。陆鸣在心里面想。
错觉吗?
越景和感觉陆鸣在抱着自己时,似乎打了一个冷颤。
【??作者有话说】
最近在医院,还有半个月才能出院,可能没有太多精力写文,下周不一定能稳定更新(当然还要取决于被分到什么榜,保底6000字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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