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这老办法用了多少年了?能防寒保暖就够了,干嘛要冒险试那些新花样?”
村民们私下里议论纷纷,对芒种推荐的新方法持怀疑态度。
其他村民围成圈,点头如捣蒜,眼神里写满“新玩意儿不靠谱”。
芒种记得百日宴那日,她当众封窗演示,热气在膜上凝成水珠,众人啧啧称奇。
可热闹散了,掏钱的没几个。
他们只当看戏,没尝过刺骨寒风钻进被窝的滋味,更算不清冻病的药钱比封窗费贵十倍。
这些村民,精明又糊涂。
村民们对新产品的认知,仅仅停留在“看着新鲜”的层面,并没有真正体会到它能带来的实际好处。
芒种踩着村口的泥路往家走,裤脚沾着几片枯黄的槐树叶。
她抬头望了望天,北风裹着细碎的雪粒簌簌往下落,冻得她缩了缩脖子。
路过张三家时,正听见院里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敲打声——老张头正蹲在窗台下,用铁丝捆扎刚买的塑料膜,手抖得差点扎破手指。
“芒种,进来瞅瞅!”
老张头抬头招呼她,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咱自己就能弄,哪用得着花钱请人?这胶带和膜统共才花二十块钱,比你那报价便宜多啦!”
他边说边用牙咬着铁丝头,手指冻得通红。
芒种心里一紧,嘴角却扯出个笑:“叔,您这手要是扎破了可咋整?我这有现成的工具,要不我给您弄?”
老张头摆摆手,像赶苍蝇似的:“去去去,别耽误工夫!咱庄稼人还能被这点小事难住?”
她望着老张头佝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村里人大多像他这般,宁可自己折腾也不愿掏钱。
她明白,这封窗生意若只靠“安装”,迟早得饿死。
回到家,灶台上炖着白菜汤,热气熏得她眼眶发烫。
张力在狱里的消息像块石头压在她心头,可公婆眼角的皱纹却一天比一天深了……
“不能光靠安装,得让他们看见别的价值。”
她咬着筷子,望着墙上的旧挂历喃喃自语。
公公张建国正蹲在门槛上劈柴,听见这话,猛地抬头:“闺女,咱家这情况……你还能折腾啥?”
他喉头动了动,没再说下去——张力的事,是全家不敢碰的伤疤。
次日清晨,芒种扛着工具箱直奔村东头的李寡妇家。
她拍响门:“婶子,我免费给您封窗,您就当帮我试试手艺!”
李寡妇正裹着棉袄缩在炕头,窗户缝漏风,冻得她直咳嗽。
芒种二话不说,踩着凳子将塑料膜裁得齐齐整整,又用特制的胶带压边,手指灵巧得像翻飞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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