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云星起以为是山谷回声,他听错了,怕睁开眼不过是空荡荡一片。
一刹那间,风摇动山间林木发出的沙沙声好像消失了。
他不是坐在泰山侧殿天台栏杆上,而是回到了翠山,坐在果树树杈上。
凉风轻抚,树叶摆动,睁开眼来是阳光正好,熟果挂枝。
胸膛之下,他的一颗心越跳越快,越跳越猛烈,咚咚,咚咚,像是有人在坚定地敲着一扇门,他坐在屋内,起身要去迎人。
他缓缓睁开眼,没有阳光,没有熟果,一阵短暂重影后,在山间风景之上,看见身着一袭玄衣的燕南度。
他站在不远处,几乎快要融入到深沉黑夜中去。
燕南度定定地看着他,夜里微弱的光映衬得他眼底似乎燃烧着一团火。
火焰乍看张扬、肆意,冲着云星起而来。
可他知道,这不是会将他烧成灰烬的烈火,是一团能温暖他冰冷指尖的文火。
他握住栏杆的纤细手指轻微抖动了一瞬,心中翻涌着千言万语,临到嘴边,唯有一句:“你来了。”
说得平平淡淡,像是一个远游旅人,在他乡遇见有约熟人,实则他根本没有想到燕南度会找到他,他以为他找不到他。
燕南度轻功再厉害,说到底只是一个江湖人士,如果碰上朝廷,下场恐怕不如他这个被抓回来奉旨作画的宫廷画师。
他幻想过燕南度来找他,又不希望燕南度来找他,泥沼中有他一人即可,不必再把另一个人拖下水。
王爷对他,可能会顾及两人过去情分网开一面,燕南度却是不好说了。
他认为他可以自己一个人逃脱,只是眼下不到时候。
可是燕南度来了,从翠山到泰山,一路赶来,找到了他。
对此,燕南度压根没想太多。
当他站在房中质问王忧,王忧怔楞地看着他,寂静在二人之间蔓延。
王忧犹豫过后,最终说出他的看法,他说:“我不知道。”
“但是,”他顿了顿,“你说云星起没穿靴子跑出去,那么很大可能是王爷把他绑走了。”
除了王爷,还有会谁绑走他呢?
得了这一句话足够了,既然是王爷抓走的人,那么他去长安找人。
那时,他太着急,急运轻功,不管不顾,一路奔着长安而去。
几日几夜不曾合眼,到了长安,看人看物重影,分不清虚实,凭记忆直直闯入平楚门在京城的据点,在一片惊呼声中一头栽倒在地。
待他醒来,窗外天色灰蒙,不知是清晨还是傍晚,他问了其他人,才知道距离他抵达长安,已经过去了两日。
他急着追问翎王在什么地方,他要找翎王。
那些人面面相觑,告诉他王爷眼下应该已到了泰山。
此时,他才知道正值皇帝秋狩之时,顺道去了泰山祈福。
翎王本是奉令各地到处抓人,祈福仪式隆重,他肯定得到场。
这一下,把燕南度给整懵了。
他太急太慌,以至于忘了提前打探一番消息行动,一头扎进长安扑了个空。
稍作休憩后,他掉头去了泰山。
这一次不再运轻功,骑上一匹快马,一路奔赴泰山。
路上,到达驿站换马时,他会特意去公告栏前转一转,发现距离长安越远,追捕令越少,张贴发布时间越早。
与之相反的是点萤石失窃一案,是不是说明翎王本身不是特别着急知晓侯观容下落?
不着急或许证明侯观容不是什么非他不可的人物,那替代他的人,是云星起?
不过,他从未见过与云星起有关的追捕令。
燕南度到达泰山附近的时机不巧,恰逢皇帝祈福仪式结束,他藏身在官道边的树林中,看着皇帝浩浩荡荡的车队返回长安。
云星起会不会在车队之中?
回头望向前方不远处的巍峨泰山,万一人依然在泰山上呢?他一来一回,岂不是白跑?
他沉下心来思索,既然是翎王要抓云星起,皇帝要回长安应该没关系。
耐心等在一侧,仔细观察路过的每一辆马车,没在其中看见悬挂王府徽记的车辆。
所以,云星起极有可能仍在泰山上。
他上了泰山,因皇帝离去,山上守卫力度大幅减少,但仍有一部分明显训练有素的侍卫在巡逻,与之前时不时跳出来抓他的官兵截然不同。
白日不好打探,唯有等到夜深人静时才好四处探查。
他不认识翎王,更没有见过翎王,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总归是两眼睛一鼻子,长得是个人样子。
初次打探下,给他发现了一座比其他地方守卫森严的院落。
院子不大,有一与他年岁相仿身着华服的男人住在主屋,每日处理侍卫递交上来的公务,有时会半夜站在窗前,向侧屋凝望而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去侧屋里看过,朴素简洁,没有鲜明个人物品,没有人气,好像有一段日子没住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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