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一会儿,莫声闻的“加班”结束了,季沨跟着莫声闻和林清辞回住处,一进屋,莫声闻就抓起客厅里的两个玻璃杯,她说,她今天玩杯子玩上瘾了。
&esp;&esp;像抛彩球一样,把杯子往空中一抛,只见杯子像风车一样旋转着腾飞,坠落到她手上时,却稳稳当当地立正了。
&esp;&esp;林清辞在旁边鼓掌:“莫老师好棒!哦不,鹿鸣好棒!”
&esp;&esp;季沨问莫声闻:“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加上苏芷爸爸的微信呢?”
&esp;&esp;莫声闻耸肩:“心血来潮吧,而且,我总有预感,以后会用到呢。”
&esp;&esp;“在什么情况下会用到?”季沨着实好奇。
&esp;&esp;“不知道,万一呢,哈哈。”莫声闻又把一个杯子抛起,林清辞站起来,抢过空中的杯子:“看,莫老师,我也会接杯子了。”
&esp;&esp;而另一边的苏芷家,却沉默得要命。
&esp;&esp;苏青竹提议再去买点东西,苏芷一言不发,只是点了点头,宋月庭也同样沉默,两人走在苏青竹身边,一左一右,各有各的低气压,惹得苏青竹一会儿便没了兴致,只得回家。
&esp;&esp;快到家时,苏青竹终于忍不住了,努力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哎,小芷,等你十八岁,你也可以喝酒了。”
&esp;&esp;苏芷撇嘴:“我才不喝酒呢,那些酒只是看起来好看,实际上说不定还没有漱口水好喝呢。”
&esp;&esp;宋月庭的思绪还卡在刚刚商业街的那一幕没走出来,她又问:“小芷,那个女孩子……”
&esp;&esp;苏芷猛地刹住脚步,挑眉:“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你究竟想怎样啊?再说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谈恋爱了?我说了,她是我的同学。”
&esp;&esp;宋月庭也停住脚步,目光和苏芷笔直对峙:“稍微问问反应就这么大,恐怕是心里有鬼。”
&esp;&esp;“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esp;&esp;宋月庭冷笑:“和我有什么关系?怎么?你不是我女儿?”
&esp;&esp;苏青竹看看苏芷,再看看宋月庭,想去拉两人的手,可是又不知该先拉谁的手。
&esp;&esp;“那你也不该管那么多……我又不是没有自主意识。”
&esp;&esp;“不,我必须得管。”
&esp;&esp;“你为什么必须得管?”
&esp;&esp;“因为,万一你遇到不对的人,我会非常痛苦。”
&esp;&esp;宋月庭没再开口,只是淡淡地看了苏青竹一眼,她的目光沉下去,一缕忧郁飘散出来,冲散了刚刚的火药味。
&esp;&esp;那一瞬间,苏芷想起了不久之前的一幕。
&esp;&esp;那是一个很偶然的深夜,她无意中从睡梦中醒来,不知怎么睡不着了,她便去楼下找点喝的,刚一下楼,却发现阳台上有个单薄的背影。
&esp;&esp;那时的宋月庭独自一人伫立在阳台上,阳台的灯没开,只有远处高楼的灯光落在她身上,窗户也没关,外面的冷风嗖嗖地吹进来,把她本就凌乱的长发吹得更乱,她的身体却像雕塑一样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esp;&esp;苏芷冲过去时,宋月庭只是淡淡地对着女儿一笑。
&esp;&esp;苏芷迅速关上窗户,感觉暖气都漏光了,她连忙去给宋月庭找了一件外套披上:“别着凉了。”
&esp;&esp;“好。”
&esp;&esp;苏芷抱住宋月庭:“爸爸,你怎么了呀。工作压力太大了吗?”
&esp;&esp;“嗯。”
&esp;&esp;“为什么不换一份轻松的工作呢?”
&esp;&esp;“轻松的工作可赚不了那么多钱。”
&esp;&esp;“为什么要赚那么多钱呢?小芷只要爸爸妈妈都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别的都不在意。”
&esp;&esp;“不可能,没有人能在贫穷的日子里开心的。更何况……”宋月庭凄然地弯了弯嘴角:“你妈妈本来是锦衣玉食的大小姐,可是却因为我,许多年没有和家里人联系过……有时候我常常会想,如果没有我,她是不是会活得轻松许多呢?”
&esp;&esp;她的声音很迟重,刹那间,苏芷忽然感知到了她的悲伤,她的脆弱,以及那如经久不散的云翳般笼罩在她头顶的,不断折磨她的自责。
&esp;&esp;而这份自责在她的工作变故之后被放大到了极致。
&esp;&esp;当苏芷的思绪从回忆中拉回来时,她已经拉起了两个家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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