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蕾啊,真是辛苦你了。要不是我儿现在行动不便,也不至于让你一个姑娘家出门打猎。"张氏望着陈蕾带回来的猎物,眼中满是欣慰与感激。她想起最初见到这个儿媳时,还觉得她弱不禁风,可这一路走来,反倒是陈蕾处处照顾着大家,让张氏对这个儿媳刮目相看。
"婆母说哪里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小妹,待会儿炖好的鸡汤你可要多喝些,暖暖身子。"陈蕾一边利落地放下猎物,一边指挥着顾子轩等几个男丁去处理猎物,同时井井有条地安排着接下来的活计。顾家的男人们伤势已经好转不少,虽然还戴着刑具,但宰杀些兔子和鸡这样的小活计还是能够胜任的。
乔一始终保持着原主内向的性格,在人前能不说话就尽量沉默。虽然陈蕾特意说要留鸡给她补身子,但她依旧维持着那副腼腆的模样,低着头轻声对陈蕾道了句"谢谢嫂子",便又继续埋头忙活自己手中的针线活。原来陈蕾早先在客栈时曾从一个商贩那里换来了不少布料,之前因为赶路匆忙,大家都没空做新衣。如今被困在这座小庙里,乔一便跟着周氏、三婶和四婶她们一起赶制冬衣。
"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你现在怀着身孕,自然要以你为先,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陈蕾温和地说道。
"是啊是啊,小蕾说得对,咱们现在就是一家人。"三婶见陈蕾这么说,连忙附和道。
随后,陈蕾又拿了些猎物送去官差那边。乔一竖起耳朵隐约听到几个零星的词句,凭着猜测,她越发觉得陈蕾真是个聪明人。这一路上,陈蕾有什么好东西从不藏着掖着,不仅对官差如此,对其他同行的犯人也一视同仁。在乔一看来,这简直就是个活脱脱的圣母形象。
小庙里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除了宰杀猎物时偶尔传来的叫声,以及人们零星的交谈声外,其他人都安静地各忙各的。但这丝毫不影响陈蕾的活跃,她像个天生的社交达人,不停地穿梭在各个角落,不是给这个人看病,就是帮那个人打水。神奇的是,她还能同时兼顾顾家的大小事务。
乔一在一旁看得叹为观止。特别是当陈蕾拿出白色药丸时,乔一更是暗自吃惊。她知道那是消炎药,但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却是闻所未闻的新鲜玩意。乔一趁人不注意时偷偷观察顾子轩的反应,果然发现他看着陈蕾手中的药丸时,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
回想起原著剧情,乔一意识到顾子轩登基后与当上皇后的陈蕾会斗得你死我活。她猜测现在的顾子轩并非真心爱上陈蕾,而是觊觎她手中的这些神奇物品,暂时虚与委蛇罢了。待他登基后,又忌惮陈蕾的手段,才会特意扶持一个陈家人来与她打擂台。
很快乔一就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在她没看见的地方,顾子钰看了她一眼,见她刚刚盯着顾子轩,眼色也有些不太好。
夜色渐深,用过晚膳后,众人皆已歇息。在这静谧的夜晚,顾子钰却一反常态,突然转身将背对着他的乔一揽入怀中。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乔一身子一僵,但很快她便回过神来,意识到这是丈夫难得的主动亲近。
乔一轻抚着自己日渐隆起的腹部,缓缓转过头去,借着微弱的月光望向闭目假寐的顾子钰。"相公,可是有什么心事?"虽然平日里觉得与丈夫相处并不复杂,但乔一敏锐地注意到,自用膳时起,顾子钰便频频偷瞄她。只是他既不言明,她便也佯装不知。
此刻他主动靠近,乔一自然不能再装作视而不见。顾子钰沉默良久,才低声道:"无事。"乔一却不肯就此作罢,试探着问道:"那为何今日总盯着妾身瞧?"这话半是玩笑半是试探。话音未落,她便感觉到环抱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
察觉到丈夫情绪的变化,乔一轻轻托起顾子钰埋在她怀中的脸庞。"相公若有烦忧,不妨说与妾身听听?"夜色中,乔一的声音比平日更显轻柔,带着几分怯意,却又透着关切。这是她一贯的性格使然——腼腆胆小,此刻在黑暗中更添几分小女儿情态。
顾子钰依旧沉默,乔一也不催促,只是耐心地维持着这个姿势。过了许久,顾子钰终于开口:"我见你今日总望着堂兄"话到嘴边却又咽下。他们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结合,婚前素未谋面,婚后他又匆匆出征,归来后更遭牢狱之灾。若说感情,确实谈不上深厚。但这一路走来,乔一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他由衷感激这个女子在顾家遭难时没有选择离去,甚至隐瞒身孕随他流放。这一路上,这个看似怯懦的女子虽不能担起重任,却也在努力经营着他们的生活。不知不觉间,他已对她生出几分情意。正因如此,今日见她频频望向堂兄,心中便觉不是滋味。
往日里他们虽同榻而眠,却因戴着镣铐,始终保持着距离。不知为何,今夜他鬼使神差地卸下了腕间的刑具,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这个简单的拥抱,却蕴含着说不尽的心事与情愫。
乔一这才知道,今天她看向顾子轩的行为被他看在了眼里,她认真的看着顾子钰,“妾身看堂兄是因为看着堂嫂为我们做了那么多,但是往日里堂哥还是对堂嫂不冷不热的,觉得心里有些替她惋惜。”
“堂嫂这样好的一个女子,却不能得到丈夫全心全意的爱,感慨着,堂哥这心,真跟石头一样,捂不热。”
乔一的话让顾子钰陷入了沉思,他未曾想过乔一会如此细腻地体察旁人的感情。他微微偏过头,避开乔一关切的目光,心中五味杂陈。他明白乔一的担忧,也清楚她话语中的深意,只是有些事情难以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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