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啦跪倒了几排人,均匍匐在地。
心思活泛的已经开始回忆刚才是否有人从中拱火裹乱,还是说近来天气渐热人心浮躁了呢?
下朝后,孙玄良才注意到天子垂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在流血,御案上有一枚碎了的玉指环。
想来是刚才天子龙颜大怒,拍案时将指环震破了。
“陛下,老奴着人过来包扎吧。”
萧景润摆手,“无碍,你去将驸马叫住,一道去建章宫用饭。”
建章宫内,萧景润自然不想让姐姐担心,面上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好的情绪,而是温和轻松的。
驸马也未提朝上之事,毕竟他刚才立于前排却对于朝上议论未置一词,面对天子有些心虚。
正是他们遮掩得好,长公主竟毫无察觉,用完午膳后拉着萧景润话家常,话到了充盈后宫之事。
“阿姐莫要操心此事了。”
萧景润拍了拍长公主的手背,温声道:“孕期忌讳忧思多虑,阿姐若因此憔悴了,姐夫可要心疼了。”
说着,看向了坐在一旁低头饮茶的闵驸马。
天子都递了信号过来,驸马自然不能置身事外。
将茶盏一搁,和萧景润一唱一和,哄得长公主喜笑颜开。
待萧景润离去,长公主顿时沉下脸来,推了驸马一把,没好气地说:“我看陛下迟迟不立后,就是惦记着那位。”
她坐下,面上带了薄愠,“那位是贺茂闻的种,只要这天下还姓萧,她又有什么资格正位中宫?”
驸马无声地撇了撇嘴角。
前几朝也有亡国公主成为新帝宠妃的例子,端看新帝自己的意思。至于后不后位的,要说昭妃将来为后,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陛下没有外戚干政之忧嘛。
只是见长公主在气头上,驸马这句话自然是不敢言明的,而是陪着笑附和两声。
“陛下偏宠谁,我这个当姐姐的自然不便多言。但那位也真是不识相,占尽独宠,毫无恭谨规劝之意,将来焉能有母仪之态?”
若是昭妃先有孕,生下的便是长子,母凭子贵登了后位那还了得?
若陛下日后有意相扶其余后妃,那长子地位岂不尴尬?
当然,这些话哪怕对着驸马,长公主也没好意思说。
略一停顿,长公主直言不讳:“我看长乐宫与玉芙宫的更好!”
“公主,快别说长乐宫了。”
驸马望了望门外,屋内只有他们夫妇二人,宫人都退了出去。
他压低了声音,“先前平春侯不是在老家私自开矿么?采了煤那肯定要用要卖出去啊,中都就是大雍最大的煤炭消费地,这么一路过来,就算走的都是水路,要经过多少个关口?至少城门那儿是要抽税的。”
他坐下来喝了口茶,长公主听得云里雾里,还催他,“这是何意?平春侯跟长乐宫有什么关系?”
“长乐宫那位的父亲是做什么的?三司使,总揽财政,人称一声‘计相’。他手底下的盐铁、户部、度支,哪个不和平春侯这破事沾上点关系?计相就一点儿也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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