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预感在至高柯巫扑上去那刻无限加大,因为至高的金影一口就吃掉了霍闪的大部分球体,柯巫顿时大喊:“霍闪!快跟我走!”
柯巫没动两下,包裹着身体的另一部分霍闪在渐渐褪去,似是受到影响,无力支撑,柯巫挥手努力去抓霍闪,却像是抓流沙,“霍闪!霍闪回来,别理他,我们跑快点就好!”
云端里的追踪速度很快,他们走不了几步至高就会追上。
霍闪沉默着一言不发,仅剩的部分球体推着柯巫,将她推进了入口处,然后发出柯巫从未感受过的威圧,使柯巫无法挣扎动弹,将她牢牢锁在月亮形状的地面上。
“霍闪,霍闪,你别这样,咳咳你要做什么,现在什么都不跟我说了吗!”
以前霍闪从没这么强硬过,柯巫呼吸都有些困难,这种威圧和首脑的差不多,都是用数据能量压迫。
地面分出圆圈的分界线,而后缓缓旋转向上升起,月升处升起一片月亮,柯巫半跪在上面,她身体伏低,手臂颤抖着想伸出去,一次又一次地被霍闪的几颗分球压回去。
那几颗球体像眼球大小,仿佛在提前面膨胀成星球大小的霍闪盯着柯巫。
“给我回来!听到没有!霍闪!我没让你这么做!你忘了要听我的话吗!”
柯巫的手死死扣着地面,她怒喊着,嗓音几乎都要喊破,从未如此失态,透明的液体在眼眶中快速蕴积,一滴滴砸落在月亮的尖端,有两颗砸在分球上。
随着位置越升越高,柯巫将要被送离这片空间,承接了眼泪的小蓝球绕着柯巫转了两圈,蹭了蹭她脸颊,而后毫不留恋地离开,带走其他控制柯巫动作的小球,不停融合成一团球体,飞向被至高柯巫啃噬的霍闪。
柯巫的数据体失去了任何保护,她想撑着身体去做些什么,但空间内至高柯巫和霍闪两者的震慑威圧让她无法承受。
仅是片刻间,月亮升到了天上,柯巫被送回了掌控世。
她眼睛近乎失焦的看着霍闪离开的方向,半张着嘴,有些呆滞,眼泪没有经过柯巫的同意,一直往外流,她的头磕在月亮上。
柯巫泣不成声,肩膀颤动:“你真的,一点都不听话,我不要你了”
一片狼藉的掌控世,先知离开了,霍闪离开了,只剩一无所有的柯巫痛哭。
她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那么再回到一无所有的时候也该习惯的。
可是为什么,她会难过,伤心,痛苦,不舍,有什么在撕扯她的意识与神经,所以她才会这么难过。
柯巫踉踉跄跄的站起身,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像失去了方向的蚂蚁。
以前身侧有个引路球,她怎么走都不但心会迷失,现在她就像无头苍蝇,磕磕绊绊地,没有终点。
白茫茫
沉星一直蹲守在掌控世的角落。
听见拖沓的脚步声时他紧张的举起武器准备反击,紧接着看见981号柯巫恍恍惚惚的走了出来。
沉星眼睛一亮,小跑着靠近柯巫时警惕地看了看周围:“先知怎么样了?”
柯巫:“死了。”
沉星愣了愣,以为柯巫在说笑,仔细观察她,怎么看怎么不对,“你怎么了?”
掌控世被摧毁得一塌糊涂,千百个光屏闪烁着刺眼的雪花或是黑屏。
柯巫扶着头摇了摇,“没时间解释那么多,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小黑活着吗?”
沉星情绪低落:“没有,我刚才找了一会儿,在你来之前他们都被那阵冲击力影响,数据体消散了,不过,要是先知大人费点力也可以把他们再凝聚出来的。”
“他回不来了。”柯巫说。
“什么意思?”
沉星愣住,他看向柯巫身后的月升处,遮掩间隐约可见一些飘飞的白布片,心里顿时生出一种预感。
柯巫没给他反应的时间,一把拽住沉星离开掌控世。登出云端时,柯巫最后又看了眼掌控世,霍闪擅自做主替她拖住了至高柯巫,送她离开,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都带着霍闪和先知的血,她不能浪费。
沉星一直被柯巫拽着,难过低落的垂着头,他发现柯巫拽着他之后就没松开手,像是抓着一些东西来确定什么,也可能是不识路。
对了,沉星看向柯巫左肩后侧,她来的时候身后有个蓝色光球,现在身后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登出时,柯巫让沉星等了一会儿,她先行登出找了个机器人给沉星当载体,顺利的把沉星带到了现实世界。
这期间柯巫始终沉默,动作和反应却干脆利落。
登出后前往纠察局的路上,沉星好奇地四处张望,第一次来到现实世界,所有事物在他眼里都很新奇。
只是,视线一触即柯巫的背后,那股难以形容的落寞与孤独扑面而来,几乎将沉星也一并淹没。
一到纠察局,柯巫便像失去了所有力气,直直地正面摔在地上,砰的一声巨响,机体险些散架。办公室里的两三人走出,看见柯巫时忙不迭把人搀扶到房间里。
好在柯巫还有意识,她躺在吉栗的办公桌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出神。
长发吉栗凑过来担忧地问:“发生什么了?”
沉星紧跟进门,替柯巫回答:“她很不好。”
“受伤了?”长发吉栗翻了翻柯巫的机体,没发现哪里需要修补。
“她伤的是数据意识,”沉星说,“而且很难修补,除非吸收同类。”
办公室除了长发吉栗和沉星外,就是忙碌的汤览,头也没抬一下,帮长发吉栗处理着琐碎的事物。还有个机器人载体,是为云端吉栗的到来而准备的,这会儿处于休眠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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