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目不斜视,紧紧注视着兰,“黑田长官要这个女人。你把她交给我。”
“长官没有告知我。”
“临时起意,而且他一直命我跟着你们,替你们善后。否则我怎么会出现在此?”
肌肉人神色有丝缓和,继续问道:“这个男人怎么办?”
“他,我不管。你把女人给我就好。”降谷零向前一步,他伸出一只胳膊,另一只胳膊垂落身旁。
肌肉人松开对兰的钳制,将人推向降谷零。然而在他转身面对琴酒之际,眼角余光瞥见降谷零奇怪的手势。
“你在骗我!”肌肉人一声暴喝,大掌挥舞想重新挟持住兰。
兰眼见得以自由,哪里还愿再回桎梏。她双腿借力蹬上肌肉人胸口,踢掉对方的手枪,紧接着身体凌空翻腾360度……
琴酒眼中掠过兰新月般流转的身影,他脚尖轻挑,将被他丢弃的伯莱塔重新握于掌中。
子弹冲破膛线,擦过兰飞扬的青丝,直指降谷零后脑勺……
降谷零在兰脱险的那刻,右手并指如刀,带着一股短促却威猛的劲力,精准无比戳向肌肉人喉结下方。
指尖皮肤如粗糙沙砾,坚不可摧。降谷零瞳孔震颤,他瞬间转换攻势,一记鞭腿直扫对方面门,却被蒲扇般的大掌死死扣住脚踝。
后脑勺有危险气浪逼近,降谷零来不及扭头,便觉那灼热掠过他的鬓角向前。碎发飘零间,子弹已然钉入眼前狂暴的赤瞳。
“啊~”
肌肉人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他展臂一甩,降谷零被他狠狠摔在地里,他庞大的身躯如暴走的凶兽,挟着令人胆寒的威压高高抬起腿。
降谷零重重落地后只觉五脏六腑都在颤抖,他吐出口血后就地坐起身,却见眼前铁塔般的身体抬起脚就要踩下。
电光石火间,一道纤细身影踏上降谷零肩膀,借力直扑肌肉人。纤影身形如蛇,绕至肌肉人背后。
双腿如铁链般锁住肌肉人粗壮脖颈,左手钳住其脸颊,右手寒光暴起,毫不犹豫戳进男人仅剩的那只眼。
又是一阵野兽般的嘶吼。红色血液滴落,溅上女子白皙手掌,那双蓝紫的眸透着决绝幽光。任凭肌肉人如何拉拽,女子的身体都死死攀附。
“滚开!”琴酒一声暴喝,已然踹开处于震惊中的降谷零,高大身躯袭向肌肉人。
黑色浴衣翻飞,寒芒如丝划过银色发尾,刀尖翻转间即刻穿透肌肉人坚韧的皮肤,精准挑断腕部筋腱。
刀尖没有停留,快速游移挑开战术服。随着寒光彻底没进心脏,浓稠血液即刻喷洒。艳红喷溅的弧度,映入冷淬如冰的绿眸。
“啊!”
肌肉人开启狂暴模式,兰松开身体扑向琴酒,男人稳稳接住。
二人跌进草丛的瞬间,琴酒侧腿踢向肌肉人同时大喊,“降谷零!”
理智已失的肌肉人听此言果然中计,按着记忆中的方位扑向降谷零,“啊,你这个叛徒,我要杀了你。”
一切发生的太快,只不过是两个呼吸间。降谷零刚从地里爬起,就见铁塔般的身躯重新扑向自己。他没有任何思考余地,直接拔枪。
“砰~”子弹贯穿肌肉人张开的嘴角。苍白月光下,血沫混着细碎脑骨从他崩裂的后脑喷出。
“当~”巨大身躯砸倒一片无辜的野草。
肌肉人被抽掉所有生机,方才还狰狞可怖的躯体,此刻已瘫成模糊的血肉。
琴酒踏过草丛,伫立于瘫软的躯体边。他抬起脚对着肌肉人的胸口狠狠踩下。肌肉人已然彻底没了呼吸。
“呵,是你杀了他,降谷警官!”
降谷零望向月色下仅仅露出一个侧脸的琴酒,那阴谋得逞的冷笑刺痛他的双眼,扎进他心底。
兰跑至琴酒身边,瞥一眼肌肉人,再向降谷零询问:“降谷先生你还好吧?”
降谷零擦擦嘴边鲜血回答:“我没事。”他没受多大的伤,只是后背仍隐隐作痛。
“刚刚,你为什么要救我?”兰拧眉质问,琴酒攥紧手中匕首。
降谷零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最终复杂的落在兰身上,“不是你先救我的吗?我只是报恩罢了。没想到,自己也成了叛徒。”
他苦笑一声又凝眸直视眼前女子,“洛伊丝小姐,你是医院里的林奈,你也是毛利兰!”不是疑问,是肯定。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月光隐入乌色的云层,翻滚的草浪层层叠叠。振翅的夜枭飞过,带起几人心底,秋夜的微凉。
降谷零抵达家中已是凌晨时分,仔细清理掉身上残留血迹,刚修理好鬓发,就接到黑田兵卫的电话传召。
待他赶到地点,黑田兵卫面色冷凝,独眼锐利审视,“今晚,或者说是昨晚你去了哪里,降谷?”
“长官,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季度的内部调查由您来做?”降谷零强忍住身体疼痛,若无其事反问。
“你只管告诉我答案。”
“我”
“长官”阴影里忽有一人踏出,“昨天降谷警官休假,他一直和我在一起,直到晚上10点多我们才各自回家。在之后他做了什么我不清楚。”
“是吗?”
“是”那人点开手机送至黑田兵卫面前。手机里赫然是几张二人聚餐喝酒的照片,最后一张的时间刚好显示10点零3分。
黑田兵卫眉眼舒展开,他没有再说什么便起身离开。
昏暗的室内只剩下两人,降谷零悄然按上腰间枪柄,他转过身体沉声质问:“你到底是,威尔?”
威尔伸出双手置于身侧,阴影中微扬的唇角裹着狡黠,“降谷警官不必紧张,我是和你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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