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看似在理,但是秦钰瑶却听出了一丝丝偏向自己的意思,不由得嘴角弯弯。
“你放心,我刚好也有一封折子要给陛下,恰好说的便是这布料铺子的事情。”故意停顿片刻,便见安静听他说话的人抬头看她,这才接着道:“自然不会叫世人以为,镇安亲王是个偏帮王妃,罔顾盛国律法之人。”
谁知栾峥雅却是立刻放下了毛笔,一本正经道:“我倒是希望越多人知道我偏爱王妃越好,到时候就没人敢与我抢王妃了。”
好笑地看了眼栾峥雅,秦钰瑶却是不说话,同样执笔开始写奏折。
当晚,祁连景耀便在自己的书案上,看见了两份来自镇安亲王府的奏折。
“镇安亲王怎的今日送了两份奏折?”祁连景耀头也没抬起,便拿起其中一份展开。
一旁候着的小太监忙回话道:“陛下,一份是镇安亲王妃送来的。”
闻言,祁连景耀放下手中那份落款是栾峥雅的奏折,好奇地展开了另外一份。
相比较自家表兄的奏折,他还是对这位镇安亲王妃的奏折更感兴趣。此前与她算是达成合作的事情,给他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也不知,这一次这位奇女子有何见解。祁连景耀猜测,大约还是与最近那封联名上书有关。
抱着这样的想法,祁连景耀很快便认真看了起来,一刻钟后。脸上接连闪过意外和惊喜之色,一旁随时关注他的小太监也不由得跟着七上八下。
这镇安王妃的父亲可是刚被流放去儋州修路,这就自己主动找上来,也不知陛下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忽地,小太监就听见陛下拍了拍桌子连说了三声好,接着便笑了起来。
看来这镇安王妃便是没了右丞相这位父亲,也能自己得了陛下青眼,还真是个厉害的角色。
“传朕旨意,去请镇安亲王妃和镇安亲王进宫,明日退朝后来。”祁连景耀声音很是愉悦,连带着小太监方才被他的笑声惊得晚应承了一会也不在意。
翌日,早朝早早散场后,祁连景耀便十分雀跃地在书房内坐着了,只等那两人进来。
秦钰瑶早在栾峥雅告知她今日要觐见陛下,便有些许紧张,但是在进到书房后,却又奇迹般地平静下来。
陛下很是贴心地命两人就近坐下,宫女太监如流水般将茶水、糕点与果子端了进来。
“今日传镇安亲王妃进来,便是为了你奏折内提及的推广简易织布机,以及教学。我记得你是说,这东西若是成了,到时候便可从盛京推广出去,在更多地方形成织布作坊,会有更多女子可参与。”
祁连景耀说得很快,双目灼灼地盯着秦钰瑶看,只等她说出肯定的回复。
没想到这位陛下寥寥几句,便将自己写的重点说了出来,秦钰瑶淡淡一笑,不卑不亢道:“是的陛下,如奏折中所言,我盛国日后女子也能为陛下的国库税收尽一份绵薄之力。那些便宜的布料只要上去了,假以时日最贫穷的百姓也能在冬日里买一身棉衣来穿。”
从始至终,栾峥雅都未多说一句话,全程都是秦钰瑶与祁连景耀在说话。不论祁连景耀问询这些设想中的任何细节,秦钰瑶都能对答如流。更别说,祁连景耀多次暗中观察栾峥雅神情。
如此多次,终是能确定,此事千真万确都是秦钰瑶一人所想。不知怎的,祁连景耀竟有些羡慕自己这位表兄。
比他这个皇帝自由多了,还有一位与他成婚的心上人。且这位心上人聪慧无双不说,还一心一意跟着他。都说皇帝才是所有人羡慕的,但是祁连景耀却得承认自己时常羡慕自己这位表兄。
与秦钰瑶确认好后续计划后,祁连景耀亲自拍板:“既然是表兄的妻子,那便是我的表嫂,此事事关重大,虽不好事事劳烦表嫂,但之后若是有官员询问,还请表嫂多多帮忙。”
闻言,秦钰瑶微微颔首:“是,陛下。”
眼见解决了心中大事一件,瞧着栾峥雅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秦钰瑶。祁连景耀忽地想起一件事,顿时有些恶趣味地看了两人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栾峥雅有些心中不妙。
“表兄,我听闻杨姨妈从边关回来了,不日便要抵达盛京。这事情,你可知道?”
这话如惊雷一般,在书房炸响。秦钰瑶不由得有些错愕地转头看向栾峥雅,只见他搁置在嘴边的茶杯一时竟也忘了放下。
“现在知道了。”栾峥雅放下茶杯,伸手按在了秦钰瑶的膝盖上,轻轻拍了拍。
边关来人
虽早就见过几回两人相处的样子,但是今日还是看得祁连景耀酸掉了牙。
等他再长几岁,他也要寻个一心一意对他的皇后,一定比表兄更爱皇后才是!祁连景耀暗下决定,看向栾峥雅的神情多了几分得意。
但是想到自己这位表兄对杨姨母的态度,祁连景耀不由得咳嗽一声,正色道:“这些年姨母一人在边关,过得不知如何,现在回来了,表兄还是去看看吧,听闻姨母如今还病着。”
回镇安亲王府的马车上,秦钰瑶始终安静地坐在栾峥雅身边。不曾主动询问那位陛下口中的‘杨姨母’之事,她总觉得栾峥雅在听见这个人之后,情绪十分复杂,有伤感也有愤怒。
从陛下书房出来直到上马车,栾峥雅始终紧紧地牵着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与偶然的颤抖,都昭示着对方并不算平静的心情。
不知过去多久,秦钰瑶这才听见身旁的人发出一声叹息。而后将她的手缓缓放在了另一只手上,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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