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凛双手搓着脸颊,用力拍了拍。
周胤瞄了一眼陈凛,憋着笑伸手在他脑袋上揉搓了一把。这小玩意,性格恶劣,脾气怪异,动不动就扇人耳光,奈何着实貌美,别有一番风味。
……
他们到长海叔的牧场时,已经将近十点了。
一个不算大的小村子,一排排砖瓦房守着村里的主干道两侧依次排开,这个点除了每家每户门口挂着的小灯,也就只有院里的狗还没睡了。车子经过时,院里的狗开始叫唤,一家接着一家,汪汪一片。
陈凛好奇地望着窗外。
他是标准的城市孩子,一出生就在鹰钢的家属院,根本没见过这种外县的‘土房’和村庄。
“周胤,你之前来过这吗?”陈凛问。
“嗯,小时候来过几次,放暑假的时候。”周胤应着,伸手指向前排,“这一整个镇大部分地方都是养牛的地界,地广人稀的,咱俩要是白天来你就看吧,一眼都看不到草场的边,尤其是这段时间草场开始返青,耗子花一片片的,挺好看的。”
话落,车子停靠在一户院落门口。
周胤带着陈凛下了车。
俩人在后备箱翻翻找找,连行李带礼物,硬是一只空手都腾不出来。
这户人家明显跟其他人家不同,高墙圈着院子,双开扇的大铁门擦得锃亮,门口蹲着两个石狮子,石狮子头顶正上方的门柱上挂着大灯。
周胤都没来得及抬脚撞撞门,面前的大铁门就嗡嗡响了起来,门扇缓缓开启,老远就能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奔着他俩迎来。
“小周胤啊,你俩来挺快啊!”长海叔满脸热情,瞄见这俩手上满满登登的礼盒,啧了一声:“来就来呗,还拿什么东西啊。”
“拿都拿了,总不能再往回提溜吧?”周胤说。
“我瞅瞅啊,那个酒我喜欢,你俩鸟悄的放你们屋,千万别让你老婶看到了啊!”长海叔边说着,招呼着周胤跟陈凛往家进,“哎,我没猜错的话,这是大陈儿他儿子吧!”
陈凛点了点头,“是,长海叔。我是陈凛。”
“哎妈呀,你小时候……”
“您抱过我啊?”陈凛笑笑。
“那没有,你生出来的时候,我都跟你老婶来这养牛了。”长海叔说着,自然地扬手一边揽着一个,“早些年,我跟你爸还有老周,还有一个你们得叫斌子叔,我们四个那是铁哥们。就是你爸这些年领着你,也不爱出门溜达,我们叫他过来玩也不带来的,他天天忙啥呢都?多大买卖啊!”
陈凛尬笑着,他爸确实除了工作就是回家,老宅男一个。
三人说说笑笑进了屋。
烙饼
长海叔先领着周胤跟陈凛去了东屋放了行李,特意把那兜茅台藏在了炕上的柜橱深处。一关门又觉得不对,取出来之后,扭头看着这俩,啧了一声。
“快给我想想往哪藏啊!”
周胤掌心捏着一把瓜子,边磕着,扫眼在屋里看了一圈,指了指头顶的大梁,“搁上头得了,我老婶再勤快也不见得天天上去擦大梁。”
“哎!哎!你别说,你还真别说。”长海叔一拍手,只觉得周胤这个建议给的好啊,连忙招手,“来来,你俩给我递个凳子,我踩着上去。”
“我来吧。”陈凛提溜着凳子,一步就迈上了炕,从长海叔手里接下了酒袋子,掏出两个盒子,举着手往宽梁的上面放着。
周胤倚在窗边,继续磕着瓜子,看着陈凛垫着脚,伸手往上够,衣摆上掀,刚好露出一截白的发亮的肚皮,还有向下延伸的人鱼线。
不自觉地,耳尖就红了。
反应过来后,周胤别开视线,埋头在地上扫了一圈,走到垃圾桶跟前扔了瓜子皮,又拍了拍手说,“长海叔,折叠床在哪呢,我去掏出来。”
“我去给你拿,你领着凛凛去正屋吃点饭吧,你老婶下午那会就炖上排骨了,就等你俩过来吃呢。”
“哎,行。”
俩人往外走着,陈凛问,“这不是有炕吗,你睡啥折叠床啊。”
“早晚温差大,你没感觉这会还有点冷吗?”周胤伸手正了正陈凛的毛衣外套,又道:“他们这晚上还烧炕呢,我可睡不了,跟烙饼似的。”
陈凛笑了笑,“那我自己睡,你最好半夜别上来。”
“我保准不带上的,真烙半宿,我明天起来嗷嗷流鼻血,那可难受死了。”周胤悄无声息地伸手下探,跟陈凛十指相扣,领着他出了东屋,进了院子就往正屋走。
一开门,外面的凉风一吹,陈凛脑子嗡一声,拍了一把周胤的手背,“别拉了,不好。”
“有啥不好的,你是我媳妇。”
“那,我们是来做客的……”
周胤憋着笑点了点头,“行,不拉了啊,你脸皮薄的嘞。”
长海叔家在当地的条件算是顶好的,圈了牧场养着牛,家里这个大院,三栋大瓦房,后面还有个人工池塘和假山。
这俩,人到中年了,也没要孩子,赚了钱就是潇洒就是花,这套大院三年一番新,推了盖盖了推。牧场里雇了二十来号养牛放牛的长工,他们两口子每年在这边顶多是待上几个月,其余的时间全球各地来回飞。
以至于在饭桌上见到‘老婶’的时候,陈凛有些被惊到了。
长海叔倒是一副老实中年男人的样,红玉婶实在是有些太年轻了,说是比他们大九、十岁的姐姐都合适,纹着眼线和眉毛,相当时尚。
这一顿饭吃下来,长海叔的话匣子就没关上过,红玉婶也很喜欢这两个小孩,尤其是陈凛这么个头回来做客的,席间不断给陈凛夹着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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