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来时如惊雷,事了拂衣去,只留下一个让全世界都为之震动的背影。
同行者
九处办公室里,宋岩看着网络上那些对“长生财团”天花乱坠的猜测和顶礼膜拜,再看看眼前这个正低头给自己泡茶的沈言安,表情十分扭曲。
谁能想到,这个传说中的执剑人,世界经济的幕后主宰,前两天还在跟自己为了一辆破车的维修费扯皮。
“咳。”宋岩清了清嗓子,把一份文件递了过去,“金融危机暂时稳住了,但‘诺亚方舟’那边,又有了新动向。”
沈言安接过文件,神色恢复了凝重。
“就在半小时前,我们安插在洲联邦食药监局(fda)的一名高级线人,失联了。”宋岩的脸色沉了下来,“我们怀疑,他可能已经暴露。而他失联前传回的最后一条碎片化信息是——方舟、神启计划、临床三期。”
“他们渗透了官方机构?”沈言安立刻抓住了重点。
“恐怕是的。”宋岩的指节敲了敲桌面,“这比我们预想的还要棘手。如果他们的非法基因实验,披上了合法临床研究的外衣,那我们想拿到证据,就难如登天。”
“洲分部那边传来消息,哈佛大学的那个基因研究中心,最近的安保级别提到了最高,进出都需要多重生物信息验证,理由是……防止商业间谍窃取‘神启计划’的研究成果。”
这无疑给沈言安的潜入计划,增加了巨大的难度。
“所以,你不能一个人去。”宋岩看着她,“你需要一个搭档。一个既能帮你吸引火力,又能从另一个层面切入,还能在关键时刻给你提供支援的搭档。”
他按下桌上的内部通讯器:“叫破晓进来。”
门被推开,黎妄走了进来。
“你的新身份。”宋岩将另一份文件推给黎妄,“黎望,哈佛大学杰出校友,某个大型慈善基金会的创始人。此次回到母校,是准备对生命科学学院的一项前沿基因课题,进行一笔巨额的考察捐赠。”
一个出钱的金主,一个出力的顶尖学者。
完美的组合。
“你们的出发时间,定在明晚。”宋岩的表情变得无比严肃,“记住,到了洲,你们就不再是九处的沈言安和黎妄,你们是安言和黎望。你们的背后没有国家,没有支援,只有彼此。任务目标,活着回来,带回我们想要的一切。”
……
夜色如墨,京城西郊的一处安全屋。
这里是九处最高等级的行动人员在执行重大任务前,进行最后准备和休整的地方。窗户是单向的防弹玻璃,墙壁内嵌着信号屏蔽层,足以隔绝外界一切窥探。
客厅里,沈言安和黎妄正摊开两份一模一样的洲地图,以及一沓厚厚的资料,做着最后的任务梳理。
资料上,是哈佛大学生命科学研究中心所有核心成员的详细信息,从院长到保安,每个人的背景、习惯、社交关系,都被标注得清清楚楚。
“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亚当布朗教授,是基因编辑领域的权威,但私生活混乱,酷爱赛车和红酒。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黎妄的手指点在其中一张照片上。
“他的副手,日裔科学家渡边真一,性格严谨,几乎没有个人爱好,唯一的亲人是常年住在高级疗养院的妹妹。”沈言安补充道,“疗养院的费用,全部由一个匿名的海外信托基金支付。”
“诺亚方舟的手段。”黎妄下了结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配合默契,迅速将整个计划的每个细节、每个可能性都过了一遍。那种无需多言的同步率,仿佛天生就该是并肩作战的伙伴。
梳理完所有情报,已经是深夜。
沈言安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颈,起身去倒水。
黎妄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看着她纤细的背影,看着她白皙的脖颈在灯光下划出优美的弧度。明明是同一个人,可想起了过往的一切后,他再看她,心境已然天差地别。
过去,他看到的是责任,是黎家主母的身份,是需要他去庇护的妻子。
现在,他看到的,是一个独立、强大,闪闪发光的灵魂。是那个在十几年前那个雨夜,将他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瘦弱却坚韧的女孩。
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
沈言安端着水杯回来,就看到黎妄用一种近乎痴迷的眼神看着自己。她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视线,坐回沙发上,喝了一口水。
“看什么?”
“看你。”黎妄的回答直白又坦诚。
他挪了挪位置,坐到她身边。
“言安。”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试探。
“嗯?”
“我们什么时候……”黎妄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复婚?”
什么时候复婚
沈言安喝水的动作一顿,无奈道:“任务当前,你脑子里就想这些?”
“很难不去想。”黎妄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靠近了一些,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用一种委屈又固执的语气低声说,“我每天都在想。我怕……”
“我怕万一我回不来,我的墓碑上,刻的身份是‘沈言安前夫’,而不是‘沈言安之夫’。”
他话音刚落,腰间的软肉就传来一阵剧痛。
“嘶——”黎妄倒吸一口凉气。
“又说这种话!”沈言安收回手,声音透着一股冰冷的煞气,“黎妄,我之前怎么说的?我们要一起活下去!你现在就咒自己死?”
她一向是最冷静的利刃,很少会这样动怒,尤其是在任务前。可黎妄这番半是玩笑半是真心的“遗言”,却精准地刺破了她最不想触碰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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