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微微收紧,想起今年五月那个清晨,以‘死’脱身,大皇子现在救我,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扳倒玄澈、查清‘青玄党’的底细。如今目的即将达成,我们更不能掉以轻心,尤其是三皇子玄昀……”
“你是说三皇子?”李宁夏皱眉,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听闻他素来喜读诗书,每日只在府中赏花作画,不问政事,一副‘闲散无争’的模样,这次怎么会牵扯进来?”
“越是看似无争的人,心思往往越深。”青禾乐轻轻摇头,语气里多了几分警惕,“前几日暗卫传回消息,黑石岭拦路的禁军是王统领带的,可王统领素来对玄澈言听计从,这次却故意放账册进京,按他的性子,若没有靠山指使,绝不敢这么做。而他背后的靠山,十有八九是三皇子。玄昀这是在坐山观虎斗,等着玄澈与大皇子斗得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李宁夏的脸色瞬间变了,刚要开口再说些什么,门外突然传来小厮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李大人,青姑娘,大皇子殿下派人来传信,说陛下已下了圣旨,让您二位三日内回京复命!”
青禾乐与李宁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青禾乐深吸一口气,拿起桌上的锦盒,将它紧紧抱在怀中,锦盒的冰凉透过衣料传到皮肤上,让她瞬间清醒了几分:“走吧,该回京城了。江南的戏已落幕,京城的戏,也该轮到我们上场了。”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金陵城的城门便缓缓打开,守城的士兵打着哈欠,一边检查通关文牒,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青禾乐与李宁夏带着锦盒,身后跟着四名亲信,登上了回京的马车。马车是玄昭特意安排的,车厢宽敞,内壁铺着厚厚的棉絮,既能保暖,又能隔绝外界的声响,车轴上还涂了厚厚的油脂,行驶起来格外平稳。
车轮碾过金陵城的青石板路,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朝着京城的方向驶去。车窗外,江南的秋景渐渐后退,金黄的稻田里,农民正忙着收割;潺潺的流水边,几个孩童在追逐嬉戏;错落的屋舍前,老妇人正坐在门槛上缝补衣物,这些平和的景象,一点点消失在视野里。
青禾乐撩开车帘的一角,望着远方灰蒙蒙的天际,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锦盒的铜锁,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知道,此次回京,等待她的不是安稳,而是一场比江南查案更凶险、更复杂的风暴,玄澈的报复、玄昀的算计、朝堂的暗流,每一样都可能让她万劫不复。可她没有退路,只能握紧手中的证据,一步步走进那片漩涡之中。
玄澈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的脚步越来越急,乌木靴底碾过冰凉的金砖地面,每一步都带着沉闷的重响,像是要把心底的焦躁都砸进这地面里。案上那盏鎏金铜灯被震得不停晃动,烛火摇曳间,将他映在墙面上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如同他此刻起伏不定的心绪。
昨日傍晚,他还亲手拆开王统领派人快马送来的密信,信上墨迹未干的字迹写得斩钉截铁:“黑石岭已布下天罗地网,死士与禁军配合,定能截下账册,绝不让其流入京城。”那时他还端着茶盏,指尖摩挲着杯沿暗纹,以为胜券在握,那账册藏着他多年来私吞江南盐税的铁证,更记着“青玄党”与北狄私下通商、换取军械的隐秘,一旦落入陛下手中,通敌叛国的罪名便会让他万劫不复。可今早刚过卯时,宫里传来的消息却像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账册不仅没被截下,还被玄昭的人完好无损地送进了御书房!
“废物!一群废物!”玄澈猛地转身,手臂一挥,案上那只冰裂纹青瓷笔洗便“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碎片四溅,淡青色的瓷片混着残茶泼了一地,连摊在案角的盐场账目副本都被浸湿,墨迹晕开,像是一张张嘲讽的脸。他胸口剧烈起伏,双眼赤红得几乎要滴血,死死盯着地上的狼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他更痛的是心底的恐慌,是那种苦心经营多年的筹码一朝尽失的绝望。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右手紧紧扶住紫檀木大案的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抬头望向窗外,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像是随时会塌下来,将整个二皇子府都罩在这片沉闷里。秋风卷着枯叶拍在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听在玄澈耳中,却像是无数人在暗处窃笑。他想起这些年在江南的布局:买通盐场官吏,垄断盐运通道;暗中培养死士,让他们甘愿为自己赴死;勾结“青玄党”成员,一步步壮大势力,本以为能凭着这些资本,在皇子之争中抢占先机,可到头来,竟栽在了最信任的王统领手里,栽在了玄昭那个看似温和、实则步步为营的大哥手里!
“父亲!父亲!”
清脆的孩童声突然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稚气的欢快,像一道惊雷劈在玄澈耳边。他浑身一僵,脸上的暴怒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慌乱,他绝不能让儿子看到自己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转身时,书房门已经被推开,六岁的儿子玄明穿着一身宝蓝色锦袍,袍角绣着精致的云纹,手里攥着个绣着小老虎的布偶,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小靴子踩在地上,发出“哒哒”的轻响。紧随其后的,是他的妻子福氏,她穿着一身月白色襦裙,手里端着个描金漆盘,盘里放着一碟刚做好的桂花糕,热气还带着淡淡的甜香,驱散了几分书房里的戾气。
“明儿,怎么跑来了?”玄澈快步上前,弯腰将儿子稳稳抱进怀里,声音不自觉地放柔,连带着眼底的赤红都淡了几分。他伸出手指,轻轻拂去玄明锦袍衣角沾着的一点绒毛,指尖触到儿子温热柔软的小身子,心底那片因暴怒而燃起的火焰,竟悄悄灭了些。方才还满是戾气的眼神,此刻只剩下为人父的温和,他甚至能闻到儿子发间淡淡的皂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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