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一路颠簸,噪音很大。
林听睡了一觉,梦里的她失去了亲人、家人、爱人,一个人被困在废墟中,孤寂地等待死亡。
这种孤寂感、无助感,一步一步将她推向无尽的深渊。
“尊敬的旅客您好,前方即将到达云泽市,请检查随身携带物品,有序离开。”机舱内,空姐佩戴着耳麦,提醒道。
她猛地睁开眼,呼吸急促,脸色苍白。
空姐见状,递给她一杯水和毯子。
林听礼貌地笑笑,拿起水象征性抿了几口。
下了飞机后,她拿出手机开机。按照上一次去外婆家的路线,她坐上了大巴车。
这次她没有行李,反倒轻松许多,全身上下只有手机和钱。
大巴车还是和上次一样,摇摇欲坠,要倒不倒的。
“绫边小镇到咯!”司机大声吆喝,拗口地说着普通话,提醒着旅客,“有下车的赶快!”
林听下了车,大巴车“轰轰——”几声无情地开走了,扬起一地的泥沙和灰尘。
林听被呛到了,咳了几下。她打开手电筒,一个人摸索着前进。
终于出了站,她的肚子也“咕咕咕”地响,只可惜上次那家烧烤的小摊子没开摊。
林听低头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9点了。高考下午3点结束,她便急匆匆地赶路,坐飞机,坐大巴车,粒米未进。
她买了份炒面,又买了一些必需品,往外婆家走,毕竟外婆家离商场远,出来一趟很麻烦也挺耗费时间的。
十分钟后,她还没见到房子,就先听到了办丧事的唢呐声,声音越远及近,他们穿着白袍,神情悲痛地演奏着,伴随着哭声。
林听到了门口,低头看了眼衣服,才发现自己还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
家里开设了灵堂,里面放置着一口透明棺材,外婆李娟安详地躺在里面,穿着寿衣,化着淡妆。
顾挽凝在一边泣不成声,白色麻布丧服随着她的哭泣来回起伏,她边哭边往火坑里烧纸钱,机械地重复。
外公一脸颓丧,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多岁,没了精气神。
外头的演奏还在继续——
林听心里像被刀割了一样,说不出话。
她将手上的东西全都放到地上,上前一把抱住了顾挽凝,不知过了多久,才松开。
林听瞧她,感觉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有休息过了,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
第二天,凌晨5:30出殡的车就来了。
林听太累了,睡了一觉,不过倒是没有做噩梦,反而睡得格外安稳,她觉得是外婆在庇护她。
外婆的遗体从灵堂被转移到殡仪馆,进行最后的告别。
林听看着外婆的遗体被送进去火化,从熊熊大火焚烧成一具骨灰盒。
他们从殡仪馆回到家中,再从家里到后山。
林听小心呵护地捧了一路的骨灰盒,在后山外婆的墓碑里埋葬,入土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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