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过他这次的车祸,警察说从行车记录仪来开,不排除他是有自杀的可能。”
“你是说他出车祸有可能是他自己撞上去的?”
南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对,不排除这种可能,所以要找到刺激他病发的原因才能对症下药。”
刺激病发的原因?
脑海不自主地浮现她让宋庭辉去死时,他空洞而茫然的眼神。
是因为这个吗?
她让他去死。
所以不想活了?
南嘉再次回到病房,宋庭辉眼睛无神地盯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南嘉搬了一条椅子坐在宋庭辉床边。
“小叔,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在想什么吗?”
宋庭辉将目光收回来,和南嘉对视。
“我在想要不要逃跑。”
“因为我把宋若溪打出血了,他们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我,可是你没去告状,你还蹲了下来,对我笑,让我别害怕,你牵着我的手,将刘美琳要抽我的扫帚抢了下来,你还把我带回春江苑。”
“那个时候,我就发誓,长大之后一定要对你很好很好。”
宋庭辉安静的听着,南嘉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应,像是独自在追忆美好的往日。
“后来有一次看电视,看到有一个女儿在给他年迈的父亲在洗脚,我就在想要是以后你老了,我也给你洗脚。”
“之后,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我也做了一些很偏激的事,我不该故意怀上孩子又打掉……”
说到这里南嘉有些哽咽,可仍然继续。
“我承认有报复你的意思,我要让你在往后余生每一次见到小孩就会想起我们的孩子,还未成形就化成血水。”
“我那个时候太痛苦了,可这些痛苦是你造成的,我就想着拉你入地狱,既然我这么痛苦,你也别想好受。”
“所以,我故意和你在一起,故意留下很多美好的时光,就算你自己不承认,我也知道你爱我,我就是要让你感受到幸福,然后在你幸福的时候离开,让你永远找不到我,让你永远生活在悔恨中。”
“可是,小叔……”
过往的一切,被她自己像扒皮一样一层一层撕开来,南嘉痛的无法呼吸。
她哽咽着:
“可是小叔,我从来没想过让你死,从来没有。”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我更想你活下来。”
南嘉想起在抢救室和神明交换的条件。
只要能让他活下来,折自己多少阳寿都愿意。
宋庭辉似乎终于被南嘉的言语打动了。
他眼眶泛红,缓缓抬手,南嘉默契地将头脸凑过去。
宋庭辉用他那瘦到青筋暴露的手掌贴在南嘉脸上帮她擦干眼泪。
“别哭了。”
干裂的嘴唇微弱地吐出三个字。
南嘉用两手紧紧抓着他的手掌:
“小叔,我想要你活下来,如果你不吃饭,我也不知饭。你要饿死,我就跟你去。”
这句话像是彻底解了宋庭辉的心结,一行清泪从他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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