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打我,我错了。”她的情绪更加激动了,说话间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裴谨韫听到这句话,呼吸一顿,镜片后的视线复杂而深沉。
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做这种梦,除非她真的经历过——
“妈妈……不要丢下我。”
听见这个称呼,裴谨韫的肩膀一僵,脑海中浮现那张熟悉的脸,喉头涌起一阵酸苦。
妈妈。
妈妈。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会从另外一个人口中听到一模一样的话。
而他们面临的结果,也如出一辙。
裴谨韫记得沈思云说过,喻满盈是因为她母亲去世才回到沈家的。
而他……
“姐姐,为什么。”
“只有你爱我了……”
“哥哥不喜欢我,所有人都不喜欢我,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呢。”
裴谨韫听着她接连不断说出话,喉咙口的酸涩愈演愈烈,一路蔓延到鼻头、眼眶。
他抽出纸巾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摸着她的肩膀不断地安抚她。
或许是这样的动作起了作用,噩梦中的喻满盈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
裴谨韫见她渐渐平静,再次为她拽了拽身上的被子。
他从床上起来,抬起头看着天花板,灯光刺得他眼睛疼。
裴谨韫走出卧室的时候,顺手关了灯。
他原本应该回去的。
可喻满盈这样,他无法安心回去。
裴谨韫考虑过后,决定在沙发上睡一晚。
窥探她的过去
裴谨韫回去对门迅速洗漱了一下,再次折回来的时候,卧室里的喻满盈还在熟睡。
他来得匆忙,没带被子和毯子。
裴谨韫看了一眼客房的方向,起身走了进去。
他停在衣柜前,随手打开,想从里面找一条薄毯子对付。
可衣柜里并没有毯子。
柜门一打开,扑面而来的就是浓烈的油画颜料味。
裴谨韫被这个味道弄得皱起了眉,他定睛一看,发现衣柜里没有隔层,里面放了一摞画,还有几本速写本。
喻满盈的画么?
可她不是音乐学院的么?
裴谨韫被勾起了好奇心,动手拿起了一本速写本。
还未来得及翻动,里面便掉出了几张照片。
裴谨韫捡起照片,只扫了一眼,瞳孔便紧紧一缩,整张脸都紧绷起来。
喻满盈的那双大眼睛实在是太有辨识度,他几乎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小时候的她。
但是,照片里,她的状态实在是——
这张照片上,喻满盈看起来也就四五岁的样子,但从右下角的拍摄日期算,她已经有七岁了。
因为严重营养不良,所以看起来像四五岁。
她头发干枯而凌乱,很长,就这么随便散开,完全不像其他这个年纪的小女孩,会精心梳喜欢的小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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