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凌清雪。
这三个字在北境的凡人和修士耳中,便等同于“剑”、“守护”与“天堑”。
身为青云剑宗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化神长老,我奉宗门之命镇守这凡尘与妖域交界的孤城,已是第三个年头。
我一如我掌中的本命飞剑“霜华”,纯粹、锋利,且冰冷。三年,对我等修士而言,不过是一次稍长的闭关。
每日里,除了打坐练气,便是以神识笼罩方圆百里,感受着每一寸土地的灵气流动。
城中百姓安居乐业,偶有不开眼的小妖侵扰,也往往在踏入我剑意范围的瞬间便化为齑粉,连让我出鞘的机会都没有。
日子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宗门的崇山峻岭、云海飞瀑,同门师长的论道斗法,仿佛都成了遥远的记忆。
在这里,我就是至高的存在,受万人敬仰的同时,也被所有人疏离。
他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在他们心中,守护着这片土地的我是他们的神,而神,注定是孤独的。
起初,我尚能以磨砺道心为由,安然享受这份孤寂。可随着时间推移,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感,无声无息地侵蚀着我的神魂。
我的剑道修为已至瓶颈,化神之后,若无天大的机缘,再想精进便是千难万难。
于是,我那如古井般波澜不惊的心境,泛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我开始尝试像个凡人一样生活。
我收敛了身上的灵气威压,换上一袭普通的素白长裙,学着城中的女子那般,踱步于青石铺就的街道。
凡间的烟火气对我而言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包子铺蒸腾的热气,孩童的追逐嬉闹,布庄老板热情的吆喝……这些琐碎而鲜活的景象,一度让我觉得自己的心也温暖了些许。
也就是在这样一个百无聊赖的午后,我走进了一家书局。
书局不大,里面堆满了各种纸张泛黄的话本。
老板是个干瘦的老头,一见我进来,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又被我无形中流露出的清冷气质所慑,只是躬身作揖,不敢多言。
我随手翻看着,大多是些才子佳人的风月故事,或是仙侠鬼怪的志异传奇。这些故事在我看来,幼稚得可笑,却也能打些许无聊的时光。
在角落的一个书架上,我看到了一摞没有封皮,只用麻线简单装订的册子,上面用潦草的墨迹写着书名,《春闺秘闻录》。
看起来像是某个落魄书生私下誊抄的野史杂记,或许会有些不一样的见闻。
我没多想,连同其他几本一同买下,扔给老板几块碎银便转身离去。他大概以为我是哪家不识人间疾苦的富家小姐,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回到城主府——我临时的居所,天色已近黄昏。
我照例完成了晚课,待到夜深人静,月上中天,才点亮一盏烛火,随手拿起了那本《春闺秘闻录》。
书册的纸张粗糙,墨迹也有些晕染。
开篇倒也寻常,讲的是一位新婚的贵妇,因丈夫常年在外征战,独守空闺的寂寞与愁怨。
文笔哀婉,倒也引人入胜。
我看得津津有味,权当是了解凡人女子的情爱纠葛。
然而,翻过十几页后,笔锋陡然一转。
文字变得……露骨且大胆。
不再是闺怨,而是详尽地描述那位贵妇如何因寂寞难耐,开始寻求一种奇异的刺激。
她不再满足于用冰冷的玉势慰藉自己,而是开始尝试一种更加惊险的游戏——露出。
我的呼吸陡然一滞。
“……褪去亵衣,仅着外裳,行于庭院之中。晚风拂过,衣袂飘飘,那冰凉的空气,竟如情人的手,肆无忌惮地抚过胸前双乳,于腿间秘处流连。每一次有仆役经过,心中便如擂鼓,既怕被窥见春光,又隐隐期待那惊鸿一瞥……”
我的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烫,一种陌生的燥热从丹田深处升起,沿着经脉迅蔓延至四肢百骸。
作为化神修士,我的肉身早已淬炼得寒暑不侵,可此刻,这短短几行字,却仿佛拥有某种魔力,轻易地就搅乱了我的心湖。
我清楚自己应该立刻将这污秽之物付之一炬,可我的手却像被黏住了一样,不受控制地翻向了下一页。
书中的内容愈不堪入目,也也愈……引人入胜。
那贵妇的胆子越来越大。
从夜晚在自家后院裸露,到白天穿着不系带的亵裤出门,再到后来,甚至敢于在闹市之中,于无人角落撩起裙摆,任凭自己的身体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书中用大量粗俗却极具煽动性的笔触,描绘着她每一次裸露时的心境。
那种行走在禁忌边缘的战栗,那种随时可能被现的恐慌,以及那种在恐慌之中升腾而起的、难以言喻的变态快感。
每一次路人无意的瞥视,都像是鞭子一样抽打在她的羞耻心上,却也在同时点燃了她身体里更深处的欲望之火。
我的心跳越来越快,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小腹深处那股燥热,已经汇成了一股暖流,缓缓向下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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