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神变得空洞而冰冷,仿佛燃烧尽了最后一丝火焰的灰烬。
“从我知道顾震枭那个蠢货,想把我当垫脚石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输定了!”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却比之前的嘶吼更令人心寒。
“顾家……”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四周。
“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肮脏地方……我早就厌烦透了!每一天,每一刻,都让我恶心作呕!”
她的眼神陡然变得无比怨毒,如同淬了千年寒冰的毒针。
“我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毁掉它!现在……”她脸上再次浮现那种扭曲的、满足的笑容,
“我成功了!不是吗?老头子快死了!顾家……也彻底完了!哈哈哈哈!”
笑声中,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身上。
疯狂的笑意渐渐敛去,眼里凝聚起一滴浑浊的泪水。那滴泪,沉重地滑过她沾染着灰尘和血迹的脸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痕迹。
“欠了那么多……爸……到阴曹地府……记得还我……”
医院,重症监护室。
浓重的消毒水气味也掩盖不住死亡的气息。
各种精密仪器环绕着病床,屏幕上跳动的线条和数字,如同生命最后的微弱挣扎。
老爷子身上插满了管子,胸膛极其微弱的起伏。
顾家所有人都围在病床前。
气氛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老爷子浑浊的眼睛极其艰难地睁开一条缝隙,目光在床前几人缓缓移动。
没看到顾怡。
他的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着,发出极其微弱、如同气音般的声音。
顾辞修立刻俯下身,将耳朵凑近。
“辞修…”老爷子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随时会中断。
“爷爷,我在。”顾辞修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星……星芒……”老爷子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最后一丝锐利的光芒,死死盯着顾辞修的眼睛,“背后…的人,必须揪出来,一个都不能放过,答应我……”
顾辞修握住了老爷子枯槁冰冷的手,那手轻飘飘的,几乎没有重量。
他迎上老爷子的目光,没有任何犹豫,一字一句,清晰而沉重地承诺:
“爷爷,我答应您。”
老爷子的眼中似乎掠过一丝微弱的、近乎解脱的光。
他极其缓慢地点了下头,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然后,他的目光艰难地扫过床前神色各异的其他人。
“顾……顾家的,大部分核心产业。”老爷子的声音更加微弱喘息着,“无偿上交给国家。”
顾震禹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无偿上交?!
只有大房,眼神依旧沉静,仿佛早已预料。
老爷子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顾辞修脸上,充满了沉痛的忏悔:“我,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父亲。”
他喘息得更加厉害,仪器发出轻微的警报声。
医护人员紧张地查看了一下,做了个手势,示意这是最后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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