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过去!”陆依然挂了电话就往门口冲,顾辞修一把拉住她:“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陆依然回头,眼圈已经红了,“你还在吊水,等会我要是没回来,你直接回家吧。”
顾辞修掀开被子下床,动作利落地套上外套,语气不容置疑:“我已经没事了,本来下午就要出院。”
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披在她肩上,指尖拂过她颤抖的脊背,“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走吧。”
车在路上上几乎是贴着限速在跑。
陆依然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影,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顾辞修手拍拍她的手背。
“会没事的。”顾辞修轻声说。
陆依然没说话,只是将脸埋进他的臂弯,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杂着熟悉的冷松香气,这让她稍微稳住了些心神。
市医院急诊楼。
灯光白得刺眼,陆依然刚冲进大厅就看见慕容琴站在走廊尽头,米白色的连衣裙上沾着些灰尘,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发髻散乱了几缕。
“琴姨!”
慕容琴回头,看到陆依然的瞬间,眼圈彻底红了,刚要说话,走廊另一头突然传来推床滚轮摩擦地面的声音。
陆依然顺着声音望去,那张盖在推床上的白布像一道闪电劈进她眼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周围所有的声音全都消失了,陆依然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脚下像是踩着棉花,身体不受控制地踉跄了几步。
“小心!”顾辞修及时扶住她的腰,才没让她栽倒在地。
陆依然堪堪站稳,手贴着他的胸膛,眼眶红得要命。
“外婆……”她喃喃地念着,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千斤重的绝望。
那层薄薄的白布下,是她刚见面不久,是会笑着叫她“然然”的外婆,怎么会……
“依然……”慕容琴走过来,扶住她另一只胳膊,指尖冰凉,“医生说……送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陆依然的目光越过推床,落在走廊长椅上那个佝偻的身影上。
外公坐在那里,背脊驼得像座小山,双手死死捂住脸,从陆依然的角度只能看到他花白的头顶和微微颤抖的肩膀。
他没有哭,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可那种死寂般的悲伤,比嚎啕大哭更让人窒息。
慕容琴扶着陆依然走到外公身边,蹲下身轻轻拍了拍老人的膝盖:“爸,我先带你回去好不好?”
外公缓缓摇了摇头,双手依旧捂着脸,指缝里没有任何声音漏出来,只有肩膀的起伏越来越明显。
外公外婆相濡以沫几十年。
今天外公突然不舒服没有陪着外婆出去,结果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得是多么伤心!
这时,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往前站了一步,低着头,声音里满是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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