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依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孙菲菲这副欲盖弥彰的样子,已经让她心里有了答案。
走廊里人来人往,有人推着病床匆匆经过,有人低声交谈着什么。
孙菲菲的脸在头顶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紧张,手指紧紧攥着身后的单子,指节都泛了白。
陆依然看着她,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回避的重量:
“你和顾辞暇聊过孩子的事情吗?”
孙菲菲的脸色像是被泼了盆冷水,瞬间从刚才的慌乱变得惨白,握着单子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出青白。
她咬着下唇,眼眶在几秒钟内就红透了,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砸在浅灰色的裙摆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他……他最近真的很忙。”她哽咽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抬手胡乱抹了把眼泪。
“公司有个大项目要跟进,一直在外地出差,根本没机会说孩子的事。”
陆依然静静地看着她,走廊里的风从窗户缝隙钻进来,吹得孙菲菲额前的碎发微微晃动。
“菲菲,”陆依然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点不容置疑的认真,“真想说一件事,总会找到机会的。忙从来不是借口,尤其是这种事。”
孙菲菲的哭声顿了顿,嘴唇翕动着,像是想反驳什么,最终却只是把脸埋得更低,肩膀一抽一抽的。
她藏在身后的单子边角又露出来一点,陆依然瞥见上面“孕酮偏低”的字样,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不管孙菲菲和顾辞暇之间有什么纠葛,孩子是无辜的。
陆依然拿出手机,走到稍远些的窗边给顾辞修打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顾辞修的声音带着点压低的沙哑,想来是怕吵醒刚睡着的小清清。
“清清怎么样了?”她问。
“刚睡熟。”
陆依然望着窗外医院楼下的车水马龙,“我这边遇到点事,可能要晚点回去,你先陪着重清。”
“需要我过去吗?”顾辞修的语气立刻紧绷起来。
“不用,不是什么大事,处理完就回。”
陆依然不想让他分心,简单交代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转身时,看到孙菲菲还站在原地,像个迷路的孩子,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单子,指腹都快嵌进纸里了。
“走吧,我陪你去检查。”陆依然走过去,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单子,“医生怎么说?先去哪个诊室?”
孙菲菲愣了一下,眼眶红红的看着她,嘴唇动了动:
“你……你不用陪我的,我自己可以……”
“别废话了。”陆依然打断她,已经看清了单子上的诊室编号,“三楼妇产科,先去做b超。”
她说着,率先往电梯口走,没回头却知道孙菲菲会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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