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广白喉间微动“才刚听说你回来,这就来看我了,果然比起江篱,你还是更爱我”。
怀夕眉一紧,刀又近了两分,顺着亮白刀刃渗出血丝“是不是你杀的人?”
“是”。
“我爹娘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对他们下毒手?就因为我们低贱,就活该被你玩乐?”
“呵呵呵~本王生来就是贵族,天生皇室血脉,杀几个人怎么了?”
“那宋卿颜幼呢!你凭什么这么对她们!”
谢广白眼一眯“是你?不过也不重要了”。他弯腰放掉怀里的猫儿,白猫一落地就夹着尾巴迅速离开。
“她自己要犯罪我有什么办法?我没拦?拦不住,是她自己寻死”。
“她只想要自由”。
“你说什么?皇家哪有这东西?何况她只是一个女人。夫为妻纲、三教之道、四德之仪她占了哪一条?”
“单单绝世无子我就可以休了她,可我没有,让她坐正妃位让她掌管后院,可她呢!做了什么!”
“她是人,不是你的附属品”。怀夕静静地看着他发疯,平静到没一丝起伏“女子也有灵魂,她们有选择生活的权利”。
“什么东西?选择?呵呵呵哈哈哈哈~自古女人都是男人胯下的玩物,女人要什么选择?”
“看来你不冤”。怀夕侧脸,朝门后看了一眼,直到那个黑影消失,轻笑“谢广白,今日你的死,一为向你杀过的无辜百姓偿命,二为被你轻贱的女子赔罪。你的死,不足原谅”。
“我太想你了”。有泪水顺着地上的人眼角滑落,滴在素色衣衫上浸湿一椭圆“你从来看不到我,哪怕一次,你都不愿意看我”。
“江篱做什么都是对的,我做什么都是错,这不公平,阿喃,我比她更爱你,我才是最有资格站在你身边的人…”
怀夕轻哼,又有人把她当她了。又是她…
“我不是沈南星”。
谢广白仰头看她,瞧了好半晌,似乎在确认,正当怀夕要下手时,他突然一胳膊肘击飞剑柄,站起身来捏紧她下巴。
怀夕拼死挣扎,然而男女力量悬殊,谢广白一只手就能将她拎起,她被掐着脖子抵到门上,身后艳阳高照,照着谢广白的眼,像是白无常一般,笑得凌冽。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江篱会迷眼,可我一次都不会,阿喃闭着眼我都能认出,若不是你有她两分影子,你觉得你能进得了王府?能活到现在?”
“别天真宁怀夕,你得到的一切本都该属于阿喃,你就该做好木偶,这副皮囊里除了阿喃的灵魂不需要其他人”。
一双冰凉大手在她脸上抚摸着,怀夕左右挣扎,试图挣脱…
“你知道蔡凉怎么死的吗?”
“他做得很好,可唯一的一点是不该僭越,和胡国做交易…呵?我堂堂西国皇室能做出此等卖主求荣的事?”
“他以为我觊觎皇位,苦不能言?笑话!十二串珠子压得头都抬不起我有什么好稀罕的!我唯一在乎的已经没有了,你们都自作聪明,急着给自己挖坟墓,哈哈哈哈哈…”
“实话告诉你,蔡凉是被我勒死的,我就喜欢一点点折磨,看你们求我的样子。宁怀夕,你求我,你求我我就放了你,我把你养在宫中,不再让别人看见”。
“那样你就是我的了,就是我一个人的,我会亲自伺候你,会比江篱更疼你,你再不会受到任何苦楚…”
眼见他就要贴上来,怀夕心里一紧,露出伤痛神态“你要这么对我好?把我钉在门上?”
见‘心上人’终于稍有动容,谢广白大喜,忙松开她,将她放下来,想要抱胳膊却停在半空,整个人像被驯服的猎犬
“阿喃,你看到我了吗?你…真的要跟着我?”
怀夕眼神一厉,从头上扒下簪子,直接插进他脖子!
“沈南星怎么可能和一个疯子在一起!”
簪子插得突然,谢广白酿呛后退几步,一手抓着那支金簪,再转眼过来时已没了刚才的受伤“你找死?”
下一秒,他自己拔出簪子,任凭鲜血直流,一步步朝她走来“我就不该心软,刚刚就应该抽了你的骨头挑断你的筋,这样你就只能躺在床上,就再也不会乱跑了”。
谢广白武功虽不及江篱袁泉,但好歹能打两下,比起她这个半吊子要好上不少,她一路往内逃,他一路紧追着。
鲜血汨汨,流过他的衣裳,划过裙尾,所到之处留下一串血迹。架子上的鹦鹉,凳子上的猫被他吓得四处逃窜…
怀夕一步步往后,顺手捡起地上的软剑,握在手心里“我可以死,但得拉着你一起。今日既为爹娘报仇,我就没打算活着出去,谢广白,一命偿一命”。
“那你就试试”。
鲜血顺着金簪滴落,一滴滴滴到怀夕心尖上,她咬紧牙,没地退了。
谢广白眼看冲上来,怀夕软剑斜劈,被谢广白侧身躲过。霎时藏于左手袖子的匕首刺出,谢广白又后退躲避。软剑接上,谢广白以退为进一簪子划在她手臂上,顿时右手就卸了力。
很快,她感受到了湿热,但没机会痛呼。眼看簪子就要刺向胸口,怀夕侧身,将匕首扎进他胳膊,不等他发力又随即拔掉。谢广白腿部一扫,怀夕踉跄一步,这中间右肩上又中了一下。
趁势,谢广白又敲掉她右手软剑,正要打她左手,怀夕绊他一下,趁其不备朝心窝要扎下去,哪料谢广白突然抓住她衣衫放倒,同样的,他自己也跌下来。
终究不得活,怀夕心一横,直截了当扎进他胸口,不再管自己会不会伤到,素色衣衫见血很快,怀夕心下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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